钟丰和一拉上他的手臂,陡然间碰上严清收不好的玫瑰花刺,像是触电了一般惨叫了一声:啊怎么回事?静电吗哎,小严,我只是想让你说实话,不用这么激动。阿嚏
我说的都是实话,严清的底线就是自己喜欢做的这件事,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一刻这么的生气,老板,请您不要随便给人下定义。
他第一次当面和人说这样的重话,指尖微微颤抖,呼吸也有些急促。
他想了想,想说的话很多,却又觉得没有什么想说的,只是转身快步离开了。
钟丰和眼看严清转身离开,这次并没有拦住严清。而是回到桌前沉思了片刻,随即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头的人似乎不怎么待见他,第一回并没有接。
钟丰和又连着打了两个,忙音这才消失。
是我,对对对,丰年工作室就是之前我们接触的那个大项目,你们和别家签订合同了吗?还没有?那太好了,我这边有一个新构思,保证你们满意!
雪已经化了。
杨城本来就不会有什么厚重的雪,此刻地面湿湿漉漉的,路过的行人都会在鞋底淌上些冰凉的水。
严清靠在落地窗旁,双腿蜷着,身上盖着薄薄的毛毯。
他困极了。
看来授粉期不仅会让他对温度敏感,还会让他更加无法控制情绪的起伏。
之前刚刚化作人形,在妖族管理处那边的安排下,他进了一所普普通通的人类二本大学。那时候他什么都不懂,看上去比其他人类还要笨上许多,学什么都要比别人费力。
那时候他都不觉得有多艰难。
他努力了,他也得到了,也顺利地毕业了。
可是现在,他努力了,得到的只是钟丰和在他身上打的没有能力、可能抄袭的标签。
日头正正地挂着,有人敲了几声门,直接推门而入:严清?去吃饭吗?
严清看向张寻。他眼神有些飘忽,藏着若隐若现暗红的瞳孔藏着固执。
你怎么了?这明显就是情绪不对劲,张寻走近,在他身侧蹲下,心情不好?
严清垂眸,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嗯
我去,你这房间里是撒了什么,好香阿嚏张寻没问他原因,拉了拉他,走,一吃解千愁去!
严清摇摇头:不去了。他现在要辞职,房租都还没交,不应该在吃食上花费什么。张寻,我辞职了。
啊???张寻懵了。
我之后再告诉你,我先出去走走平复心情。
他起身,微低着头,披上风衣就出去了。
今天风有点大,天色却很好,云朵稀稀疏疏的,完全遮挡不住湛蓝的天穹。严清在外头走了好一会,还是有点不明白。
他喜欢做编剧,喜欢养那些有点灵气的花花草草,每天都在做这些,也没什么太大的追求。
结果现在还是没有钱也没有工作,就连那个租来的房子都快供不起了。
和耿先生这样年轻有为的人完全不一样。
严清又想起了耿一淮那大大的房子,还有出入都有司机专门驾驶的昂贵汽车。
不知怎的,兴许是下意识记住了路的原因,严清回过神来时,人已经走到了耿一淮家门外。
他妖力不足,察觉不出大妖洞府四周都带着天生地养的灵气,只觉得耿一淮家门口着实舒服得很。
不如待在这休息会吧?说不定还能看看和他的人生截然不同的成功人士耿先生是怎么生活的。
傍晚,耿一淮按时下班了。
司机打开后座车门的时候,脸色紧张,费了好大力气才不在耿一淮面前抖起来。
今天的耿一淮心情不好。
妖族那几个老不死的族里开会见不着他,干脆厚着脸皮,好些个人凑成一堆来到他的公司,还是为了让他找个对象那些事。
天青雀长老甚至差点以死明志,说下次要是没在他家见到个新主人,他那雀头就要撞死在耿一淮家的铁栏杆上。
真是为了他那点血脉延续操碎了心。
耿一淮从妖族长老来过之后,周身都弥漫着低气压,一言不发就能将人活生生吓死。
他下了车,只是对司机道:你回去吧。
司机如蒙大赦,屁颠屁颠跑了。
耿一淮按照往常一般走进院门,倏地脚步一顿。
别墅外围着他花钱找人打理的花圃,即便是在冬天也生长着不少应季的花花草草,绿色和鲜艳的花色交织在一块。
只是那一簇玫瑰花树实在是太惹眼了。
耿一淮:
虽然说严清可能并不知道他也是妖族,能看出对方的本体,但是这小东西是不是忘了冬天普通的玫瑰花根本不会在室外绽放?
玫瑰花树的枝叶十分苍翠,连那些枝干上的小刺都十分现货。枝桠末尾,好些个花苞似乎在等待绽放,有一株已经张开了花瓣,将身侧一种花草都比了下去。
耿一淮眼神动了动,双眸轻微转动了一下,像是不经意间扫过那株玫瑰花树。
果不其然,风还未动,小花妖就心虚了一般,浑身枝桠都颤动了一下。
成功人士耿先生周身的低气压突然消失,他收好钥匙,随意地缓慢踱步走到小花妖身前。
他淡淡地说:开得不错。
严清的枝桠又抖了抖。
他虽然知道耿先生是个人类,看不出来他的本体,但他第一次蹲在人家门口,还是有些紧张。
突然看到耿先生蹲下来,一双放大的俊脸凑近,严清顿时屏住呼吸,脑中一片空白。
这人一膝着地,以半跪坐的姿势蹲在花树前,蹲都蹲的帅气十足。
严清还没来得及欣赏耿先生好看的五官,就见成功人士耿先生抬起手,手指缓缓往他那唯一一朵开了一半的玫瑰花上一戳。
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花瓣。
严清:!!!!!
啊啊啊啊!!!
耿先生怎么可以摸那里!!
那里是他的他的
第6章
花瓣是他最敏/感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