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2 / 2)

gu903();江盼雪恍然大悟地一点头,孟修阳从程锋回来之后就有些恹恹的,也没有说话。

程锋只是伸出手,把有些分量的白菜拿过来自己抱着。

又是一天夕阳西下,四个人从山坡上走下去,心情却和昨天大不相同了。

无论是谁。

·

完了完了,我还跟钟老说好了我会早点回去的!

踏着夕阳走到昨天买藕的农户时,江盼雪才想起了这个早上答应的事情。

她本来是真的打算早点回去的!

但是老婆婆屋子里面的事情也不少,把床铺被套还有一些旧衣服全洗一遍,加上江盼雪在家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问题延长了时间,回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大家都要下山的时候。

十分抓狂和忐忑地跨进院子里,四个人却同时停住了脚步。

一张桌子搬到了院落里面,一个灯泡横陈在桌子上面,木桌旁边,坐着的不仅有钟期,还有一个笑呵呵的中年女人。

正是昨天程锋买藕那家的村妇。

钟老师,您说得真对。村妇和钟期相谈甚欢,我以前年轻的时候,都拿过山歌大赛第一名呢。

是吧。钟期也笑,声音嘶哑难听,我一听你的嗓音就听出来了诶,你们回来了?

交谈的两个人终于发现了灰头土脸的四个人,村妇站起来,神色有些尴尬。

原晓注意到,桌子上面出现了几个不是他们家的盘子,盘子里面装着一些简单的炒小菜。没什么荤腥,但菜分量不少。

我老公让我过来给你们的。村妇说,昨晚收钱收多了,可被他骂死了,以后我就多拿点吃的给你们,不占你们便宜啊。

原来今天程锋去找男人借器材,他神色不定就是这个意思。

但是村妇的意思也很明显,那一百块钱吐出来是没可能的,找钱也是没可能的,但是会多给你们一些等价的物品,这样就谁也不欠谁的。

原晓一行人不缺钱,当然不会和大婶计较,还让她坐下来一起吃饭。

大婶眉开眼笑,不住夸奖:还是你们城里人阔气不过话说回来,我们都是邻居,这也是应该的。你看,你们之前菜地荒在哪里,还是我们路过洒洒药,浇浇水才活过来的,是不是还是互相帮助这个道理?

是。原晓连忙接话,和大婶干杯。

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之前的嫌隙也没有了,之后两家来往渐渐变多,大婶家也确实很厚道,田里面的事情能帮则帮,还亲自教几个城里人买菜。

就这样,逐步适应了农村的生活,原晓他们风平浪静地度过了在农村的第一个星期。

哐啷

一天夜里,原晓被雷声惊醒,下一刻,他就听见靠近里屋,钟期的那个房间,发出了一声压抑着的嘶哑痛呼。

·

程锋:我去看看。

在雷雨夜被吵醒的不只是原晓一个,原晓刚刚把头转向程锋那侧,后者就已经起身,披上一件外套,跳下床,往钟期的房间走去。

原晓坐起身来,按开灯,也快步跟上。

屋外电闪雷鸣,此时还没有下雨,只有一道道白光劈过。

两个人走进钟期的屋内,看见他的被子掉到了地上,床上钟期蜷缩成一个小团,年迈的身体不住瑟瑟发抖。

钟老师,您怎么了?原晓和程锋连忙走过去,又看见惨白的灯光下,钟期冷汗津津,枕头都被浸湿了。

我腿有点疼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疼痛,钟期的声音更加嘶哑难听了。

这应该是老毛病了,您带药了吗?原晓追问。

躺在床上的钟期痛苦地摇摇头,又点点头。

环视整个室内,原晓看见角落有一个打碎的瓶子,应该是药油,但不知道怎么被碰碎了,里面早已经什么都不剩了。

同时,程锋也看见了桌上有一些药,只是常规的止痛药,显然也不是治病用的。

就是那个。看到程锋拿起药品,钟期小声地说。

原晓:钟老师,这个是止疼药,您

原晓看着程锋欲言又止,刹那之间,在脑子里面闪过了许多不好的想法:

难道是绝症?!

钟期好像明白他们在想什么一样,忍痛道:不是大病,年轻时候出了车祸,下雨天就会疼。拿过来!

端了一杯水连药一起拿过去,原晓扶起钟期,让他把药咽了下去。

钟期一喝完药便挥手要赶两个人走,原晓本来还想留下来观察一下,但钟期这么坚持,他也只能先回自己的房间。

和程锋关灯躺在床上,原晓没有睡着,他睁着眼睛看着外面停止打雷,开始下雨的黑暗天空,不到十分钟,里面又是忍痛声传来。

原晓把头往程锋那面转动,黑暗里,他的眼睛与程锋亮晶晶的眼眸撞在一起,两个人的眼神中透露着一种默契。

原晓坐起身来:我去隔壁问问,农家应该有自备的热水袋。

你留下,我去。程锋已经把鞋子套上了。

那就一起去。

天黑路滑,农舍与农舍之间隔着距离,原晓不放心程锋一个人出去。

程锋想坚持,但原晓比他更坚持,最后两个人摸黑找到了一把大伞,一起走出了房门和院门。

外面的雨比他们想象得更大,就算他们拿到的伞比较大,就算原晓最近因为忙碌瘦了一些,伞面还是显得捉襟见肘。

雨从四面八方吹来,程锋走了一段,伸手环住原晓的肩膀,把他带到自己的怀里。

狂风像是要和雨进行一场不为人知的比赛,拼命地刮向路上的两个人,似乎是只要它足够努力,就能够将两个人吹跑那样。

还好程锋的手与腿都很稳,牢牢地抓着伞和原晓,一路走到隔壁邻居的屋檐下,两个人才松了口气。

您好,有人么?原晓轻轻敲门。

但是这样不行现在的雨势太大了,又是深夜,原晓的声音里面听不见。

他只能加重了力道再叫一遍,雨声把他的声音掩盖,第三遍,原晓敲门的手背变成了手掌拍打,把木门在雨中拍出哐哐哐的声音。

终于,隔着门缝两个人看见院内房屋有一盏灯亮起,但是只是一瞬,那盏灯又灭了。

有人吗!!请开开门!原晓只能迅速地又拍打木门。

刚才亮起的灯怒气冲冲地打开,里面有个人影闪过,片刻后,一个人举着伞,顶着狂风冲出来。

哪个有病的晚上不睡觉来别个门口敲敲敲!

带着怒气的声音随着拉门的动作一下冲出来,胡子拉碴的男人举着伞,一脸我不好惹:干啥子,有病上医院看病,不要来我家门口发疯!

您您好。原晓低声说,我是想来您家借热水袋,我们有个老人腿很疼。

你们老人腿疼关老子屁事晚上在这里敲敲敲扰人清梦!给老子等到起!

男人十分顺利地溜出一串国骂,然后将门拍上,伞扔一边,进去了。

没过多久,他抱着一只脏得有点看不出颜色的热水袋,和一瓶红花油走了出来。大婶也出来了,跟在他身后为他撑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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