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用钥匙开门时,坐在沙发上正在看书的容庭都被吓了一大跳,警惕地看向门口。
在看到进来的人是她时,容庭松了一口气,放下书本,“母后,你不是说要酉时才能回来吗?”
宋园发现容庭没出什么事,家里也安然无恙,心里也轻松了很多,“我想你了啊。”
容庭听她这么说,内心雀跃不已,还有点儿小害羞。
开心的结果就是宋园带回来两份饭,他也没再一脸“如此低贱的食物,孤就是饿死都不会吃”的表情,相反还吃得很开心。
容庭跟其他小孩也没什么不一样,他喜欢喝养乐多,喜欢吃软糖,还喜欢吃这饭里的火腿肠。
吃饭吃到一半的时候,容庭想到今天早上的所见,打破自己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异常郑重地解下自己身上的玉佩递给宋园。
宋园不明所以,疑惑的看他。
容庭抿了抿唇,小手虚握成拳抵在唇边,咳嗽了一声。
他今年才五六岁,做这个动作实在是违和了些。
“母后,此玉佩价值如何,孤虽不知,但想来也不廉价。”
“哪里是不廉价,肯定很值钱啊,这可是古董啊,怎么了?”
“母后找一可信的当铺,当掉吧。”
宋园瞪大了眼睛,更是不搞不明白容庭这是要做什么了。
“母后拿到银子后,换一个好的住处吧。”
……
“这里不好吗?”宋园放下筷子,非常不解。这小区可是她父上大人精心挑选的小区,在她十八岁的时候还算得上是本市均价最贵的小区,这几年过去了,虽然已经算不上是高档小区了,但一应设备应有尽有,这附近还有小学初中,出门步行几分钟就有地铁站,她这房子朝向好,格局也好,现在想买都买不到了呢。
为什么让她换房子?
宋园紧张起来,据说小孩子是可以看到脏东西的,咕咕又是穿越过来的古人,难不成是这房子的风水不好?
容庭对今早所见,实在是难以启齿。
他像之前一样站在阳台上看这小区,想多了解地形,哪知道看到楼下有一对年轻男女搂搂抱抱,甚至还……简直不成体统、不堪入目!
想必这里应该是三教九流汇聚之地,母后恐怕也只能暂居此地。
容庭不想说,也不好说,只是说道:“母后如若囊中羞涩,不必担心,孤虽未成年,可也会想办法保护你。”
“虽然你这么说我很感动,可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宋园将他的玉佩又推了回去,“好吧,你是太子,你对穷人的定义,跟我对穷人的定义是不一样的,我虽然不算很有钱,但囊中真的不羞涩,养你一个我都绰绰有余了!”
“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啊,继续回到刚才那个问题,我这里不好吗?为什么要我换房子?”她还是对这个问题比较好奇。
容庭沉默片刻,说道:“孤以为此处配不上母后的身份,母后贵为一国之母……”
眼看着他就要吧啦吧啦一大堆,宋园立马打断他,“是我配不上这里,要不是我爸,我这辈子不吃不喝说不定都买不起这房子。”
容庭诧异,却不是为了房子,“外祖父也在此处?”
“当然啊。我爸我妈都在。”
容庭一脸惊喜,“外祖母也在,孤竟从未听父皇提起过。”
他顿了顿,又试探着问道:“那孤的战神舅舅也在吗?”
战神舅舅?
“我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啊,你说的战神是谁?”
正在说话的时候,宋园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她负责的一个客户打来的,她接了起来,听到对方说话,就下意识地头疼起来,等挂了电话,她也没什么时间吃饭了,站起身来,将一次性饭盒装好,对容庭说道:“我有个客户来公司找我了,我得赶紧过去,今天下午我应该会准时下班,你在家乖乖的哦。”
容庭被她这么一打岔,也忘记问关于战神舅舅的事了。
战神舅舅在本朝也是个禁忌,他只偶然听教他骑射的师父提起过一句,说战神舅舅带兵如有神,非常厉害,当然师父刚说了这话,脸上立马就露出懊悔的表情,再之后,这位师父就没再教他了,听说被父皇派到工部去了。
母后连他都不记得了,又怎会记得父皇跟其他人呢?
宋园回到公司,开始繁忙的工作,她大多数时候是在打杂,可也会负责一两个客户,非常不巧的是,可能她舅舅有锻炼她的想法,这一两个客户都是最难缠的。
一下午时间她忙得头晕眼花,连喝水的时间都没有。
容庭在家里时间安排得也很充实,一个时辰练字,一个时辰看书,丝毫不敢懈怠课业。
下午五点左右,容庭正在看那本孙子兵法连环画看得如痴如醉。
与此同时,宋父开车来到小区,戴着蓝牙耳机在跟人打电话聊天,“我听人说京市那边要变天了,虽然跟我也没什么关系,但我想问问,谢家的事不会影响到我的连锁超市开业吧?”
那头的人笑疯了,“你谁啊,在京市都排不上名头,放心好了,谢家现在也顾不上你,你得罪的也不过是谢家旁支得不能再旁支的虾兵蟹将,没关系的。”
“那就好。”宋父停好车,透过车内后视镜看向后座的两个纸箱,“不跟你说了,我到我闺女家楼下了,她这会儿还没下班。”
“宋总还真是爱女心切。”
可不是,他这刚出差回来,就巴巴的带了一箱子空运海鲜,一箱子车厘子来闺女家献宝,这样算算,他都半个多月没见着闺女了,还真有点想。
宋海平哼着小调,搬起纸箱子,口袋里还装着之前闺女给他的钥匙,准备今天充当起慈父的角色。
给闺女烧一顿晚饭,这小懒鬼估计就没开过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