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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了这事,苏和静越发喜爱郑柔,竟是真心实意地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妹,闲暇时总让丫鬟们去送些吃食给她不说,连带着将夫妻间的门门道道也说给了她听。

苏和静自己与郑柔坐在炕上,奶娘们则抱着雀儿在一旁铺着羊毛毯的空地上玩耍。

苏和静时不时地瞧一眼雀儿,又不放心郑柔,便道:“成婚后,你若是一味地归顺你夫君,反倒让人瞧不起,他不把你当回事儿,府里的人自然也能踩在你头上欺凌。”

郑柔还是头一回听得这样的道理,当时便连茶也顾不上喝了,只对着苏和静摆出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嫂嫂,这话是如何说的?外头人皆说女子要遵从三从四德,万事顺着夫君才是贤惠呢。”

“贤惠也要有个度。”苏和静如今是真心实意地将郑柔看做了自己的妹妹,便苦口婆心地说道:“若你的夫君要去纳妾养外室,难道你也事事顺着他?你自个心中要立得住,什么事能顺,什么事不能顺要分清楚。”

郑柔听后若有所思,待苏和静喝完一整杯茶后,她才问道:“嫂嫂,若是将来成婚后,他不喜欢我,可怎么好?”

话音甫落,苏和静忙抬头起来瞧她,见郑柔那张素白的脸色尽是担忧之色,便道:“你只需做好的本分,若他实在不喜欢你,便和离。”

“和离”二字一出,郑柔是当真怔在了原地,她往日里瞧着长嫂柔柔弱弱,与大哥郎情妾意,却没想到她会有这般气魄。

“你也知道,我曾经和离过。”苏和静坦坦荡荡地开口道,“和离的原因也很简单,那人宠妾灭妻,日子于我来说太过困顿,实在过不下去了。”

郑柔颇有些慨叹,见苏和静姣美的脸色没有任何沉郁之色,便道:“嫂嫂,那些日子都已过去了……”

苏和静对着她莞尔一笑,清亮的眸子明媚如初,“柔姐儿,若是你嫁去他家,日子过的不顺遂,我和你大哥便是你的后盾。”

郑柔这些日子往清月涧跑得这般勤快,为此还烫伤了自己的左手,不过就是想与郑宣和苏和静拉近些关系。

将来她出了门,若是遇上了什么大事,娘家总有哥哥嫂子愿意为她说两句话,却没想到苏和静对自己允下这般份量重的承诺。

郑柔一时便喜极而泣,握住了苏和静的手,道:“多谢嫂嫂。”

作者有话说:

今天少更点,要理理后面的大纲。

第46章周岁宴

春意最盛的那一日,郑国公府和光禄寺少卿家办起了浩浩荡荡的婚宴。

这桩婚事颇为登对,大长公主出面将庶女送出了府去,为着郑柔挣了不少面子,倒引得郑国公生了几分感慨。

郑柔回门的那一日容光焕发,眉眼里染着春情无限。

苏和静如今把她当成了亲妹妹看待,回门那日拉着她的手问东问西,在问到那闻二公子夜里缠着郑柔不放时,忍不住笑出了声,促狭的眼神望向了一旁默不作声的郑宣。

郑宣有些心虚,却还是说道:“瞧我做什么?”

苏和静也懒得拆穿她,便与拍着郑柔的手说道:“你也别犯傻,若是身子实在不舒服了,便和你夫君说,不许这般频繁,你还小呢。”

郑柔双颊臊得嫣红一片,可抬头瞧见苏和静满是关切的目光后,便忍着羞意点了点头。

苏和静便又耳提面命地说起了那些夫妻相合之道,郑柔在一旁聚精会神地听着,郑宣见她说的头头是道,也暗自记在了耳中。

倒是如今雀儿快满一岁了,身子比起同龄的孩子要壮硕的多,此刻他虽被奶娘抱在怀里,却咿呀咿呀地冲着苏和静伸出手来。

苏和静只觉得这儿子和他爹一模一样的黏人,如今和郑柔相处的时候颇少,她便让奶娘将烦人的小家伙抱了出去,又把郑宣往外头赶,与郑柔说起了体己话。

她道:“世道如此,若女人成婚三年无子,外头人的唾沫也能淹死我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我们既是活在这世道中,便只能遵着里头的规矩走。”

郑柔点头如捣蒜,如今她算是当真明白了何为“长嫂如母”,这般要紧的话,也只有嫂嫂才愿意告诉自己。

“新婚的头几个月是最容易有的,雀儿便是那时候有的。”说到这里,苏和静颇有些羞赧,“长公主曾将身边一个医女送予了我,她替我配过一道调养身子的药膳,我已让冬吟写了方子,一会儿你便拿回去。”

郑柔听了自是讶异不已,美眸里立时蓄满了感动的泪水。

苏和静却笑着捏了她的脸颊一把,道:“行了,和嫂嫂这么客气做什么?”

郑柔便也只得将这份情谊暗暗记在心中。

回门的新媳妇要在太阳落山时赶回夫家,苏和静虽不舍,却也把郑柔送出了府去。

待郑柔离去后,郑宣便不大乐意了,只语气幽怨地说道:“每回你和柔儿待在一块,眼里便没有我了。”

苏和静见他这幅幼稚的模样,险些笑出声来,只歪头逗弄他鬓发边散乱的发丝,“连妹妹的醋也吃?”

郑宣也不是真吃醋,他也知道苏和静在这郑国公府里没多少能交心的人,想来想去也只有冬吟这几个丫鬟。

“我有件要紧事要与你说呢。”郑宣忽而遣退了伺候的下人们,凑在苏和静耳边轻声说道。

苏和静颇有些好奇,便问道:“可是和父亲母亲有关?”

“正是。”郑宣两眼发光,惊叹万分地望着苏和静,“你怎得知晓?”

苏和静朝着他骄矜一笑,颇有几分自得地说道:“你可别小瞧了我身边的红枣,她可有个包打听的诨名,什么消息是她打听不出来的。”

既如此,郑宣便含笑与苏和静说起了大长公主与镇国公之间的“变化。”

这一切都要从雀儿的出生说起,那一日郑国公特地赶来清月涧瞧一瞧嫡长孙,到底是让大长公主冰封已久的心松动了几分。

郑柔婚事上她破天荒地出面便是个例子,郑国公似是感念她为庶女撑场面之情,便于三日前主动去了一趟大长公主。

虽未曾留宿,却也待了好几个时辰才出府。

“自我十岁那年起,便再没见过父亲和母亲独处一室了。”郑宣的语气里一半失落一半喜悦。

苏和静听了却有几分心疼,只是却不好说公公和婆母的是非,她便道:“如今兴许是好转起来了。”

郑宣也好似受到了极大的鼓舞,清亮的眸子里迸出些鲜活的意味,“兴许雀儿周岁宴那日,父亲和母亲能冰释前嫌。”

苏和静见郑宣这般喜悦,便也没有出声打断他的遐思,只是却没有把红枣打听的另一条消息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