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边哭,一边拿起一张扑克牌,撕成两半,喊着:“我不稀罕。”母亲二话不说,咔嚓咔嚓剪开好几张。母子俩毁了整副扑克牌,我抱着一堆碎纸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这一半是我亲手撕掉的。
第二天母亲陪我一起粘牌,用胶带拼接,然而这已经不是那副我喜欢的漂亮纸牌了。
我常常梦见一个撕牌的男孩,牌上有美丽图案,幸福生活,有灯火通明,笑靥如花。
我很普通,也许经历的苦难同样普通,但窒息只隔绝了一点空气,却是呼吸者的全部。
生命的终章,我踏上了一段旅途。开着破烂的面包车,穿越几十座城市,撕开雨天,潜入他乡,尽头是天堂。
浅蓝的天光,泛紫的云层,路灯嵌进夕阳。山间道路弥漫着一万吨水汽,密林卷来风声,我闯进无止境的夜里。
她说,天总会亮的。那么,我们一起记录下,凌晨前的人生。
月亮永远都在,悬挂于时间长河之中。
我从前一天来,要找的人是你。
你往后一天去,不是我要找的人了。
注释
[1]指摄影、摄像机停机前的最后一个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