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起手指,他弹了一下窗边的青叶吊兰,如果见,也应该是小奶音,而非戚野。
怎么站在窗边?池歌处理完事情,走进来,你也不嫌冷。
小家伙不舒服,通通风。指了指趴在地上的墩布,助理跟在身后,池先声接过递来的包子,道了谢。离得近点安心。
墩布缓过来一些,抬头望了望,蹭他裤脚,蔬菜包也不嫌弃,池先声像之前一样喂给它。
早上想吃什么?粥?面?馄饨?还是三明治?池歌整理衣襟,正了正领带,别告诉我,一个包子你就饱了。
是啊。助理怀里抱着一沓文件,放在桌上,边分类边说,我像你这么大,一顿三碗小米粥,两个大肉包!
池先声笑了笑,粥吧,远吗?
有段距离,不放心狗?池歌了然,街角有家宠物店,可以寄放。
墩布缩了缩身子,湿漉漉的眼睛瞅着池先声,长毛遮挡,池先声只能看到它同样湿漉漉的鼻子,和撒了一外套的胡萝卜丁。
正好。池先声说。池歌递来衣架上另一件外套,他穿上明显大两号,就着脏了的衣服抱起墩布,池先声忽然想起来,顺便给它剃剃毛,颜色好看,油漆伤身。
助理噗嗤一声乐开,半天笑个不停,这得丑成什么样啊!
池先声沉默,同时脑中浮现墩布剃毛后的模样,他想了想,撸把墩布稍算柔软的腹毛,开口:美人在骨不在皮,美狗在皮不在毛。
助理无语,冲他比大拇指。
还记得前面有一进院子吗?池歌示意车窗外,以前放学,你背着小书包,天天跑这儿来,跟有磁力吸引似的,趴在门缝上瞄,也不多待,瞧几眼满足了就走。
池先声应声,不是记得院子,而是记得院中有一株守静的树,开白花,底色微红,枝茎柔韧,叶子泛着枯萎的黄,也有深绿,比花好看。
这个我知道。助理在前面开车,特意拐个弯,直接开了过去,两年前拆的吧,就是我今天跟你说的JFY,戚野,瞅准这地儿,愣是给推平了。你还别说,风水是好,不提如今的事,往年哪次不是抱个大奖杯回来的。
池先声也知道,惦记了一整个少年时期,不知道树的名字。一眨眼,回了国,再想见见,突然消失了,他当时在门口站了一夜,只觉得伫立在那里的别墅崭新、巨大、死气沉沉。
之后,偶然知道那里是JFY的战队基地,戚野一手造成。赛场相见,便像宿命。
JFY基地前并不冷清,几人扎堆闲话,三三两两身影走动,更有保洁员清扫门前。
这还算冷清。见池先声不知,助理解释,前两天主队回来,乌乌泱泱堆满了人,不是想搞点消息的,就是粉丝砸场。幸亏戚野没回来,这两天散去不少,要不然楼都得震塌了,战队哪能现在这样正常训练直播。
正常反应,池先声没说什么。池歌面色严肃,扭头嘱咐他,如果以后遇见,别跟这个人来往。邪性,不像正经人,小心吃亏。
池先声无奈点头,工作时间久,看人果然准。池歌带他来的早点店叫七里香,点了一份山药粥,现做,要等。
不住家里了?池歌的话更像陈述句,接过池先声递来的温水,我公寓侧卧空着,加上一个你不成问题。
我租房。池先声摇了摇头,池歌有中度失眠,如果他不打算先做主播,确实是最好的安排。绝地求生前期赛事鲜少,规模不大,等到天梯榜出来后,他直播有了名气,进战队会容易些。
你觉得你出去租房,我能放心吗?池歌反问他。
池先声抿了一口温水,面对池歌,这个问题有点头疼。
你租房有什么要求吗?助理从洗手间回来,坐在他身旁问。
池先声没想过有什么要求,简单来说,他对一切抱有或高或低的要求,而钱包有限,不愿从别人手中借钱的情况下,要求缩减为一,附近有健身馆。
两人同时乐了。
池歌理解,你的身体本来就弱,多练练好,遇上身强力壮的人不至于落下风。
这你就不懂了。助理还在笑,现在小姑娘就喜欢有肌肉的,薄薄一层最吃香,好看,有安全感。
助理又道:那我这里你看行不行?池歌肯定放心,也满足你的要求。我想换个离公司近点的,地方都找好了,手上这套房子还有三个月的租,你看够不够?
可以。池先声目色一亮。
池歌直言:他那里不好。
助理撇了撇嘴,继续讲下去:房子是小,住一个人没问题,而且是风水宝地,在JFY附近。我要不是当年粉得厉害,也不会挑这么一个地,哪能想到JFY后来会破灭。
听到在JFY附近,池先声有些犹豫,出门遇见戚野的概率无形中增大十倍,紧接着,听到助理后一句,安下心。
虽然我住在附近,却整整四年没遇见过他们一次。
租金多少?池先声问了最关键的问题,扣掉墩布的花销、直播工具、未来几个月的日常生活费,他所剩无几。
助理一挥手,爽快利落,凑到池先声耳边悄悄说:给你免租,帮我完成一个心愿,不枉我喜欢JFY这么多年。如果你有幸见着戚野,砸俩鸡蛋就行。
作者有话要说:戚野:几年前,有个小屁孩在我家门口站了一夜。哭得不行,我喂了他一块糖,你认识吗?
先生:不认识/云淡风轻脸
戚野:你这小没良心的,过来,我告诉你,那棵树是弯腰低头
mua!
第15章房子
房子
池先声敛下情绪,手中把玩细瓷白杯,指甲修剪得整齐干净,形状好看,指腹轻轻缓缓地摩挲。眉间沾染细细的一层水汽,眸色雾沉沉。
成吗?助理问,声音突然温情起来,这是我最后的倔强。
成为职业选手前两年,池先声心底藏有一个难以承认的事实。面对戚野,他会紧张。
这个人不守规矩,也不按常理出理,几乎每次见面都会发生令人措手不及的事。好在沉稳冷峻二十年,他掩饰得很好,当事人无法发现。
后来,时间久,这种紧张感与之散去。并随着时光越长,越否认不了,戚野生性恣睢,睚眦必报。往头上砸俩鸡蛋,对戚野来说,无异于当众扇俩巴掌,过了些。
他端着茶杯,无法过渡情绪,凭空对另一个人抱有强烈反感。哪怕曾遇到过,重生前的事如今尚未发生,只是他一个人的记忆,早已不算数了。
更何况,出于自身利益。这两枚鸡蛋砸下去,日后相见,池先声再难做到问心无愧。
gu903();你住了四年没遇见,我短短三个月不会碰到的。他委婉拒绝,我付租金,当作乔迁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