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云歇倏然窒息。
左边那只是萧让的猫,右边那只虽然盖着盖头瞧不清脸,但瞧着身形,怎么看怎么像他的囡囡。
萧让借走了他的猫!!
出身豪门望族,未婚先孕,两家上一辈有嫌隙是以阻挠,已诞下孩子
所有的线索都串到了一起,云歇脸黑了黑,勃然站起:陛下
他刚要阻止这桩婚事,萧让朝他眨了眨眼,笑得眉眼浅弯:相父方才说朕此举乃行善积德。
云歇被噎了下,猛地想起自己稀里糊涂把囡囡的婚姻大事给定了。
他望了望萧让,又转头望了望萧让的猫,暗暗咬牙切齿,不甘心地甩袖坐下,冷哼一声。
一穿回来发现自己的小宝贝怀孕了,这跟养的漂亮亲闺女被猪拱了没什么两样,特别是这个猪的主人还特别欠。
他作为老父亲,现在还得眼巴巴看着闺女嫁给那个搞大她肚子的浑球。
他一时大意松口,闺女就这么嫁了。
云歇内心在滴血。
太监开始喊一拜天地,云歇黑着脸,握着青白茶盏的手微微颤抖。
朝臣们不明白云相怎么突然就脸色阴沉、浑身煞气了,纷纷胆战心惊。
漂亮宫女按着两只猫的小脑袋,对着上首的萧让拜了拜。
皇帝自是天。
萧让极大度地笑,从容又和颜悦色,显然是对这桩婚事极满意。
夫妻对拜时,云歇觉得他心上的口子更大了,血哗哗哗地流,满脸隐痛。
这分明就是按头结婚!!
右边的猫不似左边陛下的那只的乖,动来动去,终于它点头的刹那,脑袋上讨厌的红盖头掉了,露出漂亮的小眼睛,在朝臣里搜索着熟悉的身影,终于看到云歇,兴奋地喵了一声。
不远处的傅珏倏然轻咦了声,话脱口而出:这不是云相的猫么?
他经常拜访云歇,云歇的猫不怕生,经常跑出来玩,他见过好几次,这只是囡囡没错。
傅珏这声不大不小刚好能被周围人听清,朝臣们愣了下,纷纷神情呆滞。
云相的猫??
陛下给自己的猫和云相的猫赐婚?
云相的猫未婚先孕,可不就影射陛下未婚先孕么?
替猫赐婚太荒谬,简直称得上是天方夜谭,陛下又绝无可能同情心泛滥,那他突如其来的此举
有朝臣醍醐灌顶,陛下此举,莫非是暗示云相他希望云相娶他??
难怪云相脸色阴沉!
云歇脸色微微有些尴尬发红,他的猫和萧让的猫结婚被朝臣知道了,他的猫之前还怀了萧让的猫的崽。
仿佛是某种贴切的暗示,即使知道朝臣不可能正确接收,当事人云歇依旧无地自容。
云歇觉得朝臣的表情有点不对劲,却也懒得多想,冷脸剜了上首萧让一眼,从呆愣愣的宫女手中接过猫,抱着走了。
他就不该借给他!!
估计明天全帝京就都得知道他的猫和萧让的猫结婚了。
云歇心下滴血,囡囡还是那个囡囡,半点没变,却已然是只已婚猫了。
朝臣们望望愤然离席的云歇,又抬首瞟了瞟一脸黯然神伤的陛下,表情逐渐深沉。
陛下,这是怀着孩子思嫁了。
作为贴心的臣子,陛下之忧便是他们之忧,陛下之愿便是他们之愿。
朝臣们深觉他们该为陛下做点什么。
第64章
朝臣们虽有心帮陛下,却也不想触云相霉头,毕竟云相那日愤然离席,态度极明显,即使陛下怀了他的孩子,他也不想娶陛下。
忤逆云相的意思,替陛下逼婚,难保云相事后不会报复。
所以他们绞尽脑汁想了两个晚上,终于想出个既能把自己摘出去又能实打实帮到陛下的法子。
两日后一早,云歇刚用完早膳,便见管家急匆匆地跑进,从袖中掏出卷好的长长布帛呈递给云歇。
那布帛料子极粗糙,上头墨迹沥染,显得有些脏。
云歇不接,微蹙眉问:什么?
管家道:方才有不少百姓于相府外求见相国,就为了将这东西献上,说这是民愿,还望相国一览。
民愿?这是百姓的连名信?云歇抓过布帛,布帛像瀑布一般倾泻绽开,足足有两米长,拖曳在地上。
云歇望着顶端一排红字,脸瞬间黑了。
恳请云相与陛下共结秦晋之好。
底下是上千的签名,歪歪扭扭如狗爬。
布帛最后还有一排字,大意是说布帛不够长,只能挑一小部分人留名字。
管家发现云歇揪着布帛边沿的手越攥越紧,满脸煞气,好奇又关切地问:他们可是为难相国了?
云歇将视线从布帛上挪开,面无表情:他们岂止是为难我,他们是把我往火坑里送。
表面是逼他娶萧让,其实是逼他连人带崽嫁给萧让。
管家一惊:这么严重?!
云歇握着布帛的手随意放下,若有所思。
百姓突然连名逼婚是为何?
他正出神,囡囡被丫鬟抱着进来,云歇听见它叫,脑中灵光乍现,暗暗磨牙。
他那天着急囡囡,注意力全在猫结婚这件事的表面,并未关注其中深层含义,现在看
萧让是撺掇朝臣向他逼婚!
朝臣们胆小怕事,这才有了布帛这出。
云歇想通来龙去脉,又气又觉得好笑,狗东西怎么这么能耐呢?
管家识字,略略扫了眼,喜笑颜开,心里话下意识就说出了口:百姓当真明事理!此实乃众望所归!
陛下怀了云相的孩子,云相娶他本就是理所应当。
云歇剜了他一眼,似笑非笑。
管家顿觉脖子一凉,赶紧赔笑,过了会儿,小心翼翼地问:相国为何不愿与陛下共结秦晋之好?
没到那地步。云歇微微有些不自在。
管家震惊地瞪大眼:都有喜了还没到那地步??
云歇恼羞成怒:我说没到就没到!你哪那么多废话?!
管家立即噤声,心里嘀咕了句,云相最近越来越喜怒无常了。
云歇将布帛的事暂时搁置,也没太放在心上,他想着萧让胡闹归胡闹,他得做个正常人。
云歇心里乱,打发走下人,在长廊末端的亭子里一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下着棋。
萧让来时便见他这幅凝神苦思的样。
风和日丽,云歇衣裳也少穿了些,身影显得越发绰约,半张在柔软长发下若隐若现的脸秾丽又盎然。长眉横斜入鬓,唇色薄润诱人,令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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