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云歇慢条斯理地将纸条卷好收回,垂眸暗笑,阿越就不怕他没懂?就那么笃定他知晓了一定会来?

阿越是得会一会,他没表面那么温柔纯静,一个大昭人竟对皇宫布局了如指掌,还对他的喜好颇为熟悉。

找个由头在宫里歇着并非难事,他只稍一提,萧让便应允下。

萧让今夜似乎格外忙碌,没功夫在他跟前碍眼。

等云歇转身走了,萧让才堪堪抬眸,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眸光渐深。

他上午回身一瞥,分明瞧见那大昭人给他的相父塞了东西。

云歇换了身低调的衣裳独自前往。

承德宫是有名的鬼宫,死在这的妃子拢共算算,一打不止。

寒冬夜半,又是闹鬼之地,看守的太监似乎溜了睡大觉去了,云歇一路畅通无阻。

内殿里一股子霉味,上好的紫檀木家具都落了灰,云歇蹙了蹙眉。

他不知道阿越到没到,便先在里面逛了逛,刚走近床榻,一只白的反光的手却握住了他的手腕,云歇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再反应过来时,阿越已将他推到了身后的床榻上,自己覆了上来。

床上有灰!!云歇惊呼出声。

黑暗中阿越动作明显一滞,万万没想到他第一反应是这个。

阿越凑近他耳侧,委屈道:我擦过了。

云歇猛地松了口气,这才反应过来他们的姿势有多诡异,尴尬道:你下来。

阿越尖尖的下巴抵在他胸口,纯澈的眼里满是不解:云相不想要我?

云歇惊了,轻咳两声,提醒道:你是陛下的男人。

就因为我是陛下的男人,才有趣,阿越眼里一派天真,说的话却惊世骇俗,云相不想陛下的男人怀了您的孩子么?全天下的男人都没法拒绝这点吧?

云歇惊呆了。

好家伙。

他在萧让头上看到了一片晃眼的绿色,这绿帽还是他给萧让戴的。

阿越见他不说话,还以为是心动了,笑得天真又乖巧,继续道:不要很多次,一次、两次、最多三次就够了。

云歇一把年纪了都老脸一红,忙推开他:别说了。

阿越不依,凑近追问:您明明荤素不忌,这点阿越没来大楚前就打听过了,监斩台上一瞥,云相分明钟意阿越相貌,所以云相为何拒绝我?还是像我姑姑所说,大楚的男子都道貌岸然,喜欢玩欲擒故纵那一套?阿越也会的

云歇打断:你不用这样牺牲,我保不住你。

他现在自身难保。

阿越指望攀上自己让自己救他出去,根本不现实,更别提照阿越的说法,阿越真的是一碰就怀。

先不说云歇绝无可能碰他,这真怀孕了,肚子能藏得住?到时他和阿越都得歇菜,云歇一想到萧让那个蛇精病就头皮发麻。

不会,只要云相肯保我,我绝对会安然无恙。阿越笃定道。

你哪来的勇气?云歇嗤笑,他都不敢说这种大话。

阿越微微一笑,带着点小挪揄,凑近小声问:云相被陛下伺候的可舒服?

云歇桃花眼张了张,神情是前所未有的戒备。

别否认,我都知道的,我从小学的就是这些个下作的伺候人的事,只肖看一眼,就知道那表面再生疏的两人私底下里有没有。

阿越自是瞧出陛下一颗心都在云歇身上,这也是他的筹码所在,云歇咬死说要保他,陛下为了不使云歇伤心,即使被挖墙脚恨他入骨,也不可能对他痛下杀手。

更何况他到时还怀着云歇的孩子。

云歇听阿越的意思,阿越似乎不知道他才是被压的那个,心里瞬间松了口气。

尚可,与你何干?

阿越微微一笑:我比他强上百倍,云相一试便知。

云歇:

云歇整理着衣襟:有这本事为何不去勾|引陛下?跟我没前途。

阿越如实道:陛下滴水不漏,我没戏。

云歇理袖子的手一顿,没好气地笑了:所以我就是个有缝的臭鸡蛋??

阿越体会了下这句话想表达的意思,迟疑点头:我原以为是,实际上

衣服穿好。云歇严肃道。

阿越抬眸,希冀地望他:真不试试么?

云歇轻咳两声,你无需如此,陛下不会杀你,今日这一遭要是被他知晓了,你才真的可能作茧自缚,安安稳稳当宫女不好么?

不好,阿越回绝地极快,我的国家需要我,我得出人头地,我也不想老死宫中,我能利用的就只这具身体。

云歇叹了口气,莫名有种长辈看晚辈的慈爱感:你自己的想法呢?你就心甘情愿被自己的国家利用?还是明明不想,却不得不说服麻痹自己?

阿越似乎被戳中痛脚,温柔的脸霎时冷了下来,显得有些咄咄逼人:这重要么?我有选择的权利么?我生下来就注定了只能依附旁人存在,我的家族个个都是绝顶的美人,却还不是沦为生育工具和亲工具?所以想清楚有什么意义?只会令自己难过,这是我的宿命,我不会为没有意义的事逗留费心。

重要,有意义,云歇慈爱地摸了摸他柔软的长发,在他错愕惊惶的眼中,认真道,因为陛下绝非心胸狭隘的人,只要大昭不再生事端,陛下绝不会滥杀无辜,若是需要靠你这样的人的牺牲才能缓和局面,我当年也绝不会帮他。

云歇也没想到他这番话会说得这么顺溜,以至于他说完,自己都愣了下。

阿越似乎有所触动,一时半会儿却还改不了本性就此从良,执着道:云相对阿越,一点反应都没有么?

没有,我没必要骗你。

那这样呢?阿越往云歇跟前挪了挪。

云歇脸瞬间黑了:你离我远点。

阿越有点颓丧,笃定道:云相心里有人。

没有。云歇一口回绝。

阿越固执:肯定有,是不是陛下?

怎么可能??云歇怒了,全天下的人死光了,我也宁愿跟猫过,绝不会喜欢他。

阿越有点意外,换了个法子继续问:那云相对谁有欲?

云歇不自在地挪开了视线。

不是那种纯身体上的欲,是阿越迟疑了下,怎么说呢,就是他不经意触碰到的地方,会莫名发热发烫,像有火在烧

够了!云歇有丝窘迫,冷脸站起,我没必要同你废话,你最好安分守己,今日你说的,我全当没听见,你好自为之。

云歇提起灯笼要走,阿越下意识去拉他,云歇回身,阿越盯着他的脸却愣住了。

放手。

阿越非但没放,反而在云歇错愕的目光中,抚上了他的脸。

云歇瞬间恼羞成怒,这一个个的都如此放肆,他不要面子的吗??

云歇去拨,阿越的指腹却在轻轻摩挲云歇左眼眼尾那一小点红痕。

云歇瞬间浑身一激,手登时没了力气,竟未第一时间推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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