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1 / 2)

都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柳不栖喝道。

呆愣愣的众人反应过来,为博柳不栖欢心,都立即冲了出去。

别碰我!一个个臭不可闻!云歇喝醉了还能嫌三嫌四。

众人:

老板娘,这、这可如何是好?小公子他不让碰,这我们要是贸然上去,磕着碰着可怎么是好?众人束手无策。

这小公子是和背后醉趴了的公子一起来的,瞧那谈吐衣着,就知道非富即贵,他们可不敢像对待醉汉那样胡乱一扛,这万一出了点什么事,他们可担不起这个责。

大厅里却倏然传来清冷又极具渗透力的声音:都散了。

众人还记得这声,错愕回头,却见那方才醉倒在桌上之人竟站了起来!

他没醉!!!

众人一时呆若木鸡。这公子双目清明,脊背直挺,立在那儿,水静风停。

那他方才方才

他是他是故意输!终于有人恍然大悟。

柳不栖也结巴了:公子,你、你这

萧让不语,拨开人群,大步流星走到门边,蹲到红着脸的小醉鬼跟前,凤目里带着点犹疑和期待,含笑问:我好不好闻?

小醉鬼迟疑了下,凑近嗅了嗅,像只谨慎乖觉的猫咪,良久,他稍稍点了下头,露出一丝自己并未察觉的安心的笑。

柳不栖和众人瞬间开始怀疑人生。

萧让心尖一阵发麻,拉起云歇一只冻得冰凉的胳膊,把人抱到了怀里,搂着他腰,用肩支撑着。

云歇完全失了重心,下巴深抵在他颈窝里,姿态缱绻,带着点点依恋,睡得人事不省。

萧让沉声淡道:叨扰诸位了,胜负已分,他先踏出了这门,其他的都是细枝末节。

众人:你装醉故意输也是细枝末节??

云歇似乎怕冷,意识不清下不由自主地往萧让怀里钻了钻,回搂着他腰,找了个合适的姿势不动了。

萧让目光稍柔,垂眸戳了戳他:千杯不醉?就这点出息,德行。

他提着人出去,身影消失在漫漫黑夜。

萧让本意是想风风光光地输给云歇,却未承想他这般丢人,醉倒在了人家门口,说的尽是孩子气的话。

主子。被派暗中跟着保护的护卫此时都纷纷迎上,深埋着头,半点不敢窥视。

萧让将人搂紧了:轿子。

是。护卫应下。

萧让打定主意要输,便已做好了万全之计,云歇只要多撑着往外走几步,就会有护卫迎上来,引他上轿送他回宫,谁知道

萧让带着人进了轿子,轿子里一早备了暖炉,暖意融融,舒适惬意。

萧让想起十三岁那年那桩事,如今风水轮流转,免不了要逗他一逗,故意沉声道:相父,你醉了。

云歇正深埋在他胸口,闻言以为还在喝着,胡乱推了他几把,迷离地东张西望,似乎在找酒樽:没、没有,你、你都没醉,我我怎么可能醉,继、继续喝

萧让怕他栽下去,忙拉稳他,板着脸:坐好。

云歇闻言瞬间不动了,呆呆抬眸望了会儿他的脸,花了好长时间辨认了下:你谁啊!凭什么凶我嘛。

谁都不许凶我!狗皇帝也不成!

狗皇帝:

我、我谁都不在乎所以别想我难过狗、狗皇帝也不成!你们一个个爱变就变、爱背叛就背叛,关、关我屁事

我还、还是那样就好,一个人多快乐呀

一个人最好了都是畜生畜生。

萧让越听越心惊,云歇他明明在乎,醒着的时候却从未提及,像个没有情感的木偶,总是以最冷硬热烈的姿态去抵触他,与他争锋相对,半点不肯让。

萧让从未见过他这般脆弱的姿态,当即慌了神,只得好言好语哄着:都是畜生,都是畜生,只有相父是人

云歇瞬间安静了,满意地蹭了他两下,一副你很不错很上道的样子。

萧让心口发涨,还记得那日灌醉之仇,悄悄按原话问道:相父去哪儿?陪让儿睡觉好不好?

云歇愣了下。

萧让以为他会情景再现答一句褪了衣裳就来,等了半天不见他说话,垂眸暗笑,他今日已够心满意足的了,休要再贪得无厌。

至少他明白,他的相父不是铁打的没有半点儿脆弱情绪,也会暗戳戳的在背后骂他狗皇帝,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云歇突然冷哼一声:看你表现。

萧让悄无声息中大睁着眼,呼吸急促。

云歇说,看他表现。

第17章

萧让再问,云歇却不吱声了,似乎是折腾一天累坏了,彻底睡过去。

萧让诧异于他呼吸节律的不均匀,不过也没多想,把人送回寝宫安置好,便连夜准备让云歇官复原职的事宜了。

死人复生,光想想就能知道这消息一传出去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

云歇确定听不见萧让脚步声了,才在黑夜中蓦然睁眼,向来犀利的眸子里满是茫然震惊,心扑通扑通地乱跳,连手心都紧张地发汗。

头昏昏沉沉,四肢无力,云歇在黑灯瞎火里爬起来,蹑手蹑脚摸到桌边,猛灌了口冷掉的茶水,才能感觉到混乱的情绪逐渐归于沉寂。

云歇稍稍安心,他讨厌失控和未知,今晚实在是太迷幻。

他一开始是真醉,断片的记忆停留在他坐在醉生梦我门口,之后怎么上的轿子,他不记得了。

大概是轿子太暖和,抑或是摇摇晃晃地有些不舒服,反正他不合时宜地醒了。

萧让在他头顶说什么他没听清,他为什么在萧让怀里他也没想,他那被酒劲摧残得所剩无几的智商在那一瞬只考虑了一个问题萧让到底有没有醉。

显而易见是没有。

萧让当时替他掖好被子,并未着急走,而是翻身进了床里侧,云歇一动不敢动,生怕萧让发现自己醒了。

云歇很想问萧让为什么要故意输给他,可那一瞬他大脑一片空白。

萧让的行为动机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认知。

他努力保持憎恶萧让,是建立在萧让不会放过他这个基础上的。

可一旦这个看似稳固的基石土崩瓦解,他又该怎样去正视他们现在的关系?

云歇第一次想回避这个问题。

云歇想救人,但也不愿胜之不武,他不愿意装睡心安理得地接受萧让的馈赠。

他刚憋足了勇气翻身想问,萧让却倏然从身后贴上了他,然后

云歇深吸一口气,脸上稍稍降下去的温度又攀升上来,握着茶盏的指尖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