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杨朝祁承点了下头,二人朝布置好的屋内走去。
今天这出戏,萧漱石第一次同李承昀交锋。萧漱石父亲被罢官贬为庶民,萧漱石蒙获恩典,虽永世不得入朝为官,却免于流放。
就在京城人以为萧公子突遭打击一蹶不振时,萧漱石却洒脱地在郊外开了间书舍做了夫子,教习经书。一时间慕名而来者数不胜数。
屋内坐着十几个群演。丁杨早已记熟了台词,抑扬顿挫地念着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
屋外。
这姓萧的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公子又何必亲自跑一趟?十七岁,顶轻狂的年纪,能有什么真才实学,九岁中秀才十三岁中举人又如何,他有那样的爹,十八岁中状元都是轻而易举的事。李承昀的心腹讥笑,神色轻蔑。
祁承饰演李承昀,他凝眉,朝心腹摆手,制止他出声。
李承昀面容肃穆,他蹑步上前,听着耳边传来的朗朗读书声,用手指在薄薄的窗户纸上捅了个小洞。
屋内的丁杨轻瞥那个小洞一眼,一切尽在掌握。
他突然轻咳了两声,一侧的鲍辉眼睛一亮。剧本上并没这个细节,但丁杨却恰到好处的体现了萧漱石的病弱。
小说里并未具体交代萧漱石得了什么病,只说他先天不足,丁杨就当是肺痨演。
夫子,申时了。有鬼灵精怪地学子高声提醒。
下了学,学生一涌而散,萧漱石往外走,迎面撞上李承昀,他一个没站稳就要往后倒退,李承昀却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
那截手腕纤细而冰凉,在上头能清晰地看到青紫色的细小的血管。
萧漱石抬眼,正好与李承昀锐利而蕴藏复杂情绪的眼对上。
李承昀以为萧漱石会惊讶,萧漱石却只眸光淡淡地盯着他。
枕流兄,好雅兴。李承昀最先开口。
萧漱石字枕流。漱石枕流,合在一起是隐居之意。萧漱石父亲或许是居庙堂之高,总念着江湖之远,向往闲云野鹤的逸趣生活,所以给萧漱石取了这样的名字。
萧漱石却不同他客套:这边请。
下一幕,李承昀和萧漱石面对面跪坐下着围棋。萧漱石执黑,黑色的棋子将他的肤色映衬得越发白。
枕流兄,我方才听你念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心生一问,还望得到解答。
萧漱石不语,人清冷淡漠,手上却毫不留情,一子落,棋局上,李承昀已满盘皆输。
李承昀哂笑,眼中藏着激赏: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当何如?
他转念又道:枕流兄认为我又该在此太平盛世如何自处?
萧漱石与李承昀对视,良久,他起身走到书案前。
李承昀见他执起毛笔,极有默契地侧身侍立,精心研墨,却未承想墨磨好了,萧漱石却将笔递给了李承昀。
李承昀愣了下,随即理解了萧漱石的意思,他眸光深深地看了萧漱石一眼,垂眸神情认真地写了起来。
萧漱石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脸上浮现苍白神色。
李承昀写完,在萧漱石的示意下将宣纸卷起来。萧漱石从案旁的宣纸底下抽出一张一早写好的纸递到李承昀手中。
李承昀狐疑地摊开,看着纸上的字,眸光惊骇万分,身形不住颤抖。
纸上的字迹早已干涸君不君,弑君;臣不臣,黜臣;父不父,杀父;子不子,废子。
李承昀猛地合上纸,连退三步,攥紧拳头,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对着萧漱石高喊先生!
那一声先生喊得发自肺腑,余音绕梁。
萧漱石眉目依旧冷淡清浅,不喜不悲,宛若九天神佛。李承昀惶恐地像个孩子,看向萧漱石的眸里满是虔诚和景仰。
祁承的眸光无端让众人相信,哪怕下一刻萧漱石让他匍匐在地擦拭自己的鞋,亲吻自己的脚趾,他都会毫不犹豫地那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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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承:媳妇叫我收着点脾气再接再厉,这证明我是有希望的,我要一鼓作气力争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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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原著里,李承昀只在纸上写了句谨遵枕流兄指示,说通俗点就是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当然以李承昀的心性,这话也只是讨好萧漱石罢了。
鲍辉大喊了声卡。
一条过?可以啊。丁杨从屋内走出来,李思源迎上来搭话,笑得如沐春风。
助理小雅迎上来,祁承跟在丁杨身后下来,小雅偷瞄祁承一眼,暗自兴奋,心怦怦直跳。
就刚刚李承昀看萧漱石的那个眼神,还有那句先生,就够她YY的了
腹黑质子攻x清冷谋士受,想想都很爽!质子对谋士的爱畸形而病态,最终二人相爱相杀,质子后悔终生
丁杨哪知道小雅在想什么,只以为她也是祁承的迷妹。
可以,感觉很对。鲍辉乐呵道,对了,刚才剧组将你们之前拍的定妆照都放网上了,你们回去用微博转发下做个宣传。
李思源闻言掏出手机看了眼那条官方微博,拍了拍丁杨的肩膀,调侃道:你看,都在说你。
他随即笑开,指着自己微博底下的留言说:这些个粉丝啊,前一秒信誓旦旦地说只爱你一个,后一秒就敢明目张胆的跑过来说这个演萧漱石的小哥哥是谁啊,怎么办我恋爱了,我还要不要面子了?
下午有成裕的戏,成裕刚过来就听到这么一句,脸色登时阴沉下来。
啊啊啊啊!抱着手机的小雅突然尖叫。
天啊,这才过去多久??瓜瓜你已经涨了8000粉啊我的天,现在都怎么颜控吗?!
她们都在喊你神仙哥哥小雅嘿嘿一笑,这个称呼我喜欢。
小雅说着点开了丁杨那张定妆图,照片上丁杨一袭白衣,容色惊人,孤高而冷峭,气质出尘。
萧漱石,丁杨饰。这行字旁边还有一句萧漱石的独白身死以证心道。
丁杨有点儿好奇李承昀的独白,点进去看,目露惊艳。
祁承的定妆照上穿着的并不是那天他看到的黄袍。照片上祁承撑着素伞立在红墙下,肩上披着灰狐裘,腰上别着块玉佩,露出的前襟上还镶着金色暗纹,祁承明明贵气逼人,眉宇间却凝结着几分苦楚和迷惘。
照片的尽头有两条路,一条布满脚印,隐隐可见宫人的身影,另一条路在这条的映衬下则显得格外寂静。
李承昀走的就是这样的一条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路,成为王,败为寇。
祁承看着路的尽头,眼里似是期待,但更多的是荒芜。
丁杨突然觉得祁承的成就不该仅限于此。
这会儿也下午了,丁杨原本准备回宾馆歇会儿,却突然接到了他妈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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