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失去,所以整个世界都只剩黑白的回忆,江释之的余生,大概会在不厌其烦地篡改记忆欺骗自己中度过。这也是碧落对他的惩罚。
明白后的祁承看丁杨的眼神也复杂起来。
第一轮他注意到7号抽到的题跟其他选手明显不一样,无论是难度还是体裁,还以为秦灿和这个新人有什么过节,所以对秦灿格外的留意。
因为他很中意7号,不想因为这些腌臜事让VIVIAN损失了这么一个有天赋才华的新人。
方才他在评委席上看到秦灿一闪而过往卫生间去,就跟了出去,先一步到了。镜子里,他看到秦灿给丁杨塞纸条。当时他没想到丁杨就是7号,只以为这个几次三番出言不逊的人想靠潜规则上位。
要不是秦灿在追祁薇,他都要以为这人跟秦灿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秦灿在VIVIAN职位不小了,这人能让秦灿放下身段知法犯法,说不准是谁家的太子爷。
他作为评委,该维系比赛的公正,然而他却发现这人是7号。
那那人第一轮异常出色的表现能否说是秦灿一早泄题他早有准备?
祁承在那一瞬觉得很荒谬可笑。
可现在丁杨唱的歌词却与《再无仙人》没有丝毫关系,若真要说有,大概便是歌词里别无二致的情绪。
但情绪是相通的,这并不能证明他作弊。
虽说秦灿不会那么蠢把歌词原封不动的给他,但怎么说也会有些关联,但现在,那歌词再普通不过,描述的不过是男女间那些情感。
女孩喜欢男孩,男孩摇摆不定,女孩很痛苦,最后潇洒放手。
根本没人会把这歌词跟《瀛洲》联系上。
而且看丁杨的态度,他似乎知道自己看到了卫生间那一幕?他之前那番话是想向自己证明,那一切都是秦灿自愿的,与他无关?
祁承想到这儿,神色罕见地柔和了起来。
丁杨唱完看了祁承一眼,觉得他脸色时阴时晴,神经兮兮。
底下一片寂静,大约几十秒后,掌声如雷。
丁杨愣了下,目光所及之处,男女观众的神色都有些微妙,似乎丁杨的歌声让他们陷入了一段美好而后悔不已的回忆。
在那几分钟,初恋、前任、别人的妻子丈夫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坐在最前排的女孩美丽的脸在紫红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迷幻,她透明的眼泪也被打成了紫红色,她一边哭一边笑。
7号!她嘶哑地喊了声,破了音。
周遭愣了几秒,随即异口同声的7号响彻整个比赛场地。
丁杨呆了会儿,莫名有点不好意思,朝前排的那个女孩笑了下,女孩愣了下,露出一个格外舒心明艳的笑。
谢谢大家喜欢,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后台的赵希儿正在和其他选手侃侃而谈,炫耀自己的成绩顺便打击还没上台的选手的信心,却被这宛若惊雷一般的掌声吓了一跳,她皱紧眉头回头看了眼大荧幕,脸色瞬间铁青,一把把手机砸向桌面。
小黑屋里的杨花露出了自豪的笑。
那天秦灿走了后,她终归不放心,还是给VIVIAN总部打了个电话,说想做《心悸之声》二三轮的神秘嘉宾。
反正第一轮刚好出现了她的作品《克娄巴特拉》里的片段,她作为神秘嘉宾并不突兀。
她有私心,想在现场看到自己的儿子被人喜欢,同时她也想为自己的儿子颁奖,在几乎没人知道他们的关系的时候。
总有一天她会向所有人骄傲宣布,她儿子瓜瓜是凭本事走到今天的,与她杨花并没有任何关系,她只是作为母亲,陪伴着他,默默地看着他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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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解释下,秦灿会错了杨花的意思,以为杨花要他给丁杨开后门,因为在他的观念里,丁杨既然都能做杨花小情人了,人品也好不到哪儿去。
实际上杨花只是叫秦灿帮忙盯着点,不让人背后阴丁杨。
所以锅都是秦灿的。
第19章
舞台上比赛还在继续,丁杨在休息室里等待结果,心思却不在大荧幕上。
坐在沙发上的赵希儿穿了件深v落地长裙,洁白而高贵,姿态却极其傲慢。
又是一阵刺激头皮的震动从赵希儿手边的手机传来。
丁杨转着椅子回过神看她:赵希儿,你手机又响了,不接吗?
室内人闻言皱了下眉,目露不满。赵希儿的手机响了半个小时了,他们本来就紧张,听着这震动声神经更细更敏感了。
电话?丁杨问。
嗯,骚.扰电话。赵希儿避开丁杨视线,嘴硬道。
那你直接拉黑,或者干脆关机就是。丁杨笑着提议,何必装不在呢?还影响别人。
众人都点了点头。
赵希儿这会儿对丁杨也是有点儿忌惮,神色不太好看,她咬了咬唇,似乎是突然下定了决心,神情里透出些许轻蔑。
喂。她不情不愿地接起电话,电话那头立即传来一连串带着嘶吼的质问。
赵希儿脸上并未出现丝毫心虚,她扫了眼注意着她的众人,不由正襟危坐,飞快地调低了音量键,将手机带离自己的耳朵。
丁杨看着她的动作,神情冷了下来。她没有听魏一卓在说什么,只是不耐烦地等魏一卓停下来。
说完没?赵希儿冷笑了下,我现在在休息室等结果,你倒好,不考虑下我的心情,是,我是没告诉你这件事,但我觉得这件事对你我都好,而且你明明知道,这是我的梦想。
是,我是答应你了,但是现在机会就在我面前,你凭什么叫我放弃?
那边不知道又说了什么,赵希儿不想听,直接挂了电话。
和男朋友吵架了?赵希儿已经刻意模糊了打电话那人的身份,却仍有人听出端倪,幸灾乐祸地问。
怎么可能?!赵希儿矢口否认,答得飞快,我妈。
丁杨攥紧拳头刚要站起来,兜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赵希儿这会儿对手机铃声极其敏感,立即投过来目光。
丁杨看着来电显示的小卓子,心情突然有点儿沉重。他向众人打了声招呼,出去接了电话。
你一早就知道是吧?魏一卓虽是强忍着,话语里仍透露着暴怒。
丁杨一惊,刚要解释,魏一卓却说:你出来,东门,我马上到,你给我说清楚!
丁杨应下,和工作人员说了声就往外走。到东门时,魏一卓已经在了。
魏一卓一见到丁杨立马冲了过来,攥住他的衣服,他的头发被自己揪得乱糟糟的,一双眼充血,里头通红一片。
你他妈一早知道!你也觉得耍老子好玩儿?!敢情就我他妈是个傻逼真心把你当兄弟,你怕我伤心?觉得我很可怜?她以为她谁啊,老子离了她就不能过?!
你冷静点听我说。丁杨被他晃的有点晕。
你叫我怎么冷静?!魏一卓的眼里有疯狂,更多的是恐惧,对不确定的未来的恐惧。
明明答应得好好的,说不想那些个不切实际的,好好念书,过两年找份安稳的工作,跟我结婚,结果呢?我都想好我们婚礼在哪儿办,蜜月去哪里,都开始为这些存钱了,结果她现在跟我说要去混娱乐圈了?
魏一卓轻笑了声,脸上写满了悲哀和自嘲,他的鼻尖红得像小丑,下巴也拧巴成了核桃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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