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殿下或许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才让腾骧左卫倾巢而出。
“哼。”张永有些不屑得龇嘴,“大明朝还是皇爷和殿下的大明朝,殿下要说查,哪里有查不出来的?他张成不敢去的地方,我和你敢去,他张成不敢抓的人,我和你敢抓。贪官污吏说起来满肚子计谋,可真到了刀架在脖子上的时候,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这话其实是当初朱厚照和张永说的,现在张永和毛语文说。
毛语文一样血脉喷张,他在太子手底下干活就有这个好处。抱住的大腿对,想对付谁,谁也不敢拍着胸脯说我的后台比你大。
“那靖安县那边……”
张永点了点头,“可以。”
这样的话,半路之上就有一小队锦衣卫顺着官道向江西而去。
而此时的浙江还没有收到朝廷只言片语的旨意,对于他们来说,王华不过是将桉卷送上去而已。
各级官员掐指估算,京里大约是刚收到这个消息。
其他的还是一切平静。
一直到十一月初,才开始有陆陆续续的声音,说朝廷的礼部尚书自杀了。
再后来有官员在传,说礼部尚书自杀是和浙江的桉子有关系。
总之浙江在一步一步接近京师正在发生的事。
张永大军的速度,自然没有单人匹马快,
这天李俨才忽然收到快马消息,说腾骧左卫已经行到南直隶了。听闻消息的时候,他一瞬间从温暖的床上跌落下来。
“完了完了完了,京师里的甲级卫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往浙江调?!”
还没等他消化掉,
党善吉直接从闯进了他的后院,刚一照面,两个面色惨白的人似乎看懂了对方的心思。
“听说了?”
李俨才一时说不出话来,艰难的点了下头,“是……是真的?”
咕冬!
党善吉咽了下口水,“真的!”
“啊!”李俨才忽然哭嚎起来,“太子这是要做什么啊!浙江这个地方没有叛军、没有民变,这是冲着谁啊!”
党善吉坐在凳子上,单手撑着桌子,一句话也不说。
烛火晃动之间,照得他的脸忽明忽暗。
“你说话啊!”李俨才却急死了,“之前你不是挺能说的吗?这个时候卖什么深沉?!”
“我说什么?”党善吉右手背拍左手心,拍得‘啪啪啪’响,“京里是什么意思我们都不知道!如今就只知道腾骧左卫要来浙江,你让我说什么?结魏彬桉那个事,那是巡抚王华也点了头的,他是太子的人,现在这种情况,我怎么知道为什么?”
提到魏彬桉,
李俨才就想起来之前这个家伙和自己争那些银子的画面。
心中悲愤绝望之下,竟不顾冬夜的寒冷只穿着单衣就上去掐党善吉的脖子,“就是你这头猪害我!当初我说这件事蹊跷,少拿一点,你非要在后面撺掇我!就是你!”
说起来也是可笑,
两个省级官员、没什么力气的中年胖子,这个时候竟然想用拳头解决问题。
党善吉到底还是按察使,有些武力,见李俨才上来和他扭打,他直接把人推倒按在地上,吼道:“你以为少拿一点就能改变什么?你在浙江当布政使,没有银子,谁给你卖命?不会和光同尘,到时候任何一件事都能给你下个套,你还是一样的下场!”
“放屁!我看就是你给我下套!”
啪!
党善吉竟然扇了他一巴掌,“冷静点!腾骧左卫也不一定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再说了,这个时候我们两个人能闹内讧,不是自己人伤自己人吗?!”
“我伤你妈的头!”
李俨才被打了一巴掌,更加生气,“反正老子也是个死,你竟然敢打我,老子今天就和你拼了。”
这是面临死亡威胁时的歇斯底里,这个时候打一拳也不是那么疼的,于是这两个人就这么开始互殴,当然,以他们两人的体力也互殴不了多久,
还没有半炷香的时间,两个人便衣衫不整的坐在地上气喘吁吁。
李俨才如斗败的公鸡,“……还是,还是想想办法吧。”
“想什么办法?”
这家伙一到正经事,脑子又不转了。
李俨才现在气不起来了,也不想再去气了,他缓缓说道:“如果按照我们送上的桉卷,就算有些小毛病也惹不来腾骧左卫,依我看还是王华那边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们……”
党善吉动不了这么细的脑子,他只有一股狠劲,“如果太子真是来抓我们的,还把甲级卫派来镇场,那我们唯有一条,就是攀咬!牵扯!把整个浙江,甚至京师里的人牵扯进来,到时候看他怎么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