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孔似乎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小V往孔中看了下去。
不是灰白色的水泥地。
黑色。
参杂着一些白色。
但是两个颜色的质感不一样。
黑色看起来是光滑的,白色像是皮质的。
人的皮肤。
小V第一个想到的便是这个。
小V又仔细看了看那个堵住洞口的黑色。
一根一根的,从白色里面生长出来的黑色。不是很茂密,但是却有一定数量。
小V确定了,这应该是人的头顶。
意识到这里之后,小V觉得自己的脚开始发麻。她尝试着,一点一点的移动自己放在桌子下面的腿,慢慢往回收。从位置判断,这个头顶应该就在自己的腿边。
若真如此,那这个人应该就蹲在自己的桌子下面。
往常也会有一两个调皮的小患者出现,也曾钻到过桌子下面。
但是,小V觉得自己看到的那白色的头皮、稀疏的头发,绝不是什么小朋友的。
小V的腿僵硬的一点一点在向一侧移动,但上身还是无法动弹。
忽然,就在小V努力移动身体的时候,那个头顶动了起来。
它在慢慢转动。
慢慢地,在向上仰起。
小V看着孔中的景象,全身开始颤抖,呼吸也乱了节奏,止不住抽泣了起来。
渐渐地,那个头仰了上来。
从那个小小的孔中无法窥见所有,但是还是可以判断出,那是一张女人的脸。
没有血色,也没有表情,甚至没有皮肤该有的纹路。
那个女人,仰着头,从这个硬币大小的孔中,也看着小V。
她的眼睛黑白分明。
眼白,白得没有任何杂质和血丝,而眼球,黑得几乎看不到瞳孔和虹膜。
她就这样盯着小V。
不知过了多久,小V感到肩膀轻松了。她立即从座位上弹起身,跳离开。
过了一会儿,小心翼翼的往桌底下看去,结果什么也没有。
小V再次鼓起勇气,从侧边靠近桌子,往孔中看去。
灰白的水泥地又出现了。
虽然暂时松了一口气,但是之后小V不断地尝试将这个孔堵上。
终于,在一日下班之际,关门的时候发现了滚落在门背后的橡皮。二话不说,小V将那个孔结结实实地堵上了。
但即便如此,每次坐在这张桌子前的时候,她都不自主的将腿摆放在桌子的一侧。
那个桌面之下的空间,变得无法忽视,也再无法让人心安了。
次日,我见到X的时候,却见他没有了往日的愁容,又是一脸幸福的样子。
她决定留在这里了。X这样小声对我说。
我笑了,拍了拍X的肩膀,忍不住叮嘱他要认真对待。
你怎么像我爸一样。X这样对我说。
我见他已经不再忌讳谈及女友之事,便又对于小V的故事询问了一番。
X告诉我,之前在与小V网络交谈的时候,她就将这家医院的历史告之了,而后X也做了一些调查。
在那个噩梦般的下午之后,小V旁敲侧击的问了一些医生,但是他们都表示这家医院虽然历史悠久,但是并未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和传闻,他们也没有遇到过什么灵异的事情。就在小V觉得或许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的时候,她从自己的家人那里得知了关于这个医院的一些事情。
小V听家里的老人说,这个医院从前并非是医院,新中国成立之初是一家慈善机构的义诊之地。久而久之,这个小乡镇变成了县城,应发展需求,政府就将这个义诊场所保留了下来,聘请了医务人员之后改为了县医院。这个医院的名称还是由当时的市长题字的,如今依旧挂在医院的就诊大厅处。
这听起来也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小V也是这么想的。
再询问了一阵,老人又说了一些有的没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信息。
我小的时候,那里就是个义庄。老人忽然说道。
听到这里,小V才觉得为自己的遭遇找到了答案。
根据X查找到的资料,清末民初的时候,小V的家乡还是一个人口不足百人的小乡村,治病还全靠赤脚医生和神婆显神通。从前,村里几个大户人家的祠堂就在村中心处,后面便是义庄。抗日战阵的时候,祠堂被一颗炸弹毁了,义庄却被完好的保留了下来。新中国成立之后,政府将这里划给了一个慈善机构,不仅规划了学堂还有图书和医务室。这个原本的义庄,就这样变成了一个小三楼的建筑,在这个地方又屹立了几十年。
所谓义庄,就是摆放尸体和棺柩的地方。
我听至此,心里也觉得,或许,这就是为什么小V会遇到这样的事情。
或许也不是,但是人总是喜欢这样,为任何事情找到一个答案或者出口。无论真假,无论是非,都比悬而未决的好。
我听完X的叙述,若有所思。
转念一想,又叫住了X。
我喊了一声X的大名,然后指着他,说道:你小子,竟然借着工作之便勾搭女生。
X看着我,只是笑而不语。
作者有话要说:下周正常更新,有喜欢的朋友请留言和点击收藏:)
第16章(4)走廊尽头的窗帘
中伏,天气变得越来越炎热。
最近几天,在我上下班路过的那个小公园里,爆出了一个新闻。
某天清晨,一具男尸悄无声息的浮现了。
据新闻报道,这位男性年龄约莫三十岁左右,至少死亡两周以上。从尸体痕迹来看,应是被杀,后脑有伤痕,警方推测死者被人击晕之后,投入公园的池塘之中溺水而亡,目前身份不明。因小公园中未安置监控摄像头,而且此时离案发之时也有一段时日了,所以能找到的线索很少。
再想起之前,左珍珍曾说我生病是因为冲撞了邪气。现在想来,或许是这个吧。
案件的发生,让这个小公园变得冷清了许多。原来晨练的老人们散去了,带着宠物遛弯的改道了。唯独还有一些好奇的旁观者,三三两两的远远地看向池塘方向,也不敢靠近。
虽然,上班也有其他的路可以走,但我还是坚持每日从这里穿行。
要说心里不介意,也是不可能的。毕竟想起身旁的一汪池水曾泡过腐尸,晚上下班的时候还是多多少少有些慌张的,路过时不知不觉便加快了步子。
但我认识的人里面,自然有喜欢这样地方的。
听说已经开始司法解剖了。D对我说。
之前因为我擅自与左珍珍交易,以故事换故事的形式,将他们在查的校园集体自杀案套走了,D好一段时间都没有再联系我。
直到今日,他来到这个公园,想到是我家附近,便约了我。
还以为你不再见我了呢,老邓。我打趣他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