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那种尖细的鞋跟踩在木板上的声音了,而是踏在坚硬的铁板上的短促而铿锵的声音。
阿Q回想起自己到达这个柜子的路线,也是从舞台的一侧,下了几节铁质楼梯,大约两步的距离便是这个木柜了。
想到这里,阿Q不禁全身不由自主的颤抖了起来。
从脚步声判断,那个女老师已经从楼梯上下来了。
此时阿Q与她,只有短短的两步之隔。
一步。
两步。
脚步声停住了。
几乎同时,阿Q也屏住了呼吸。
虽然木柜厚重的门挡在前面,但是阿Q能明确的感觉到,女老师就站在自己的这扇柜门前。
她发现了自己吗?她会打开柜子吗?还是直接伸手穿门而入?
无数个问题,瞬间充满了阿Q的脑袋。他感觉自己的头在膨胀,好像心脏跑到了脑袋里;所有血液似乎也都凝固了,以至于全身都无法动弹;耳膜有点刺痛,从里面发出了尖锐的声音;眼前虽然昏暗一片,但却出现了斑斑点点的奇怪的图像;喉咙干燥了起来,好像有一只细小手从胃里伸了出来,令人反胃的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眼前的木柜门,被打开了。
阿Q不自主的退后了一步,却没有贴到柜壁上,而是结结实实的摔坐在了地上。
你没事吧?
还未等阿Q反应过来,面前的人影问道。
惊魂未定的阿Q感觉眼前依旧是那些花花绿绿的斑点,什么也看不清。
忽然,那人影走到墙边,将后台的灯打开了。
一切在瞬间分明。
你没事吧?那人又问了一句。
这时,阿Q才看清了。
确实,是一位女老师。
但是,她既没有穿着鲜血染红的衣服,也没有抱着什么血淋淋的婴儿在怀里,而是用关切的眼神看着阿Q,并且伸手将阿Q扶了起来。
你,你是谁?阿Q有些虚脱的问道。
我是三班的老师。你是哪个班级的学生?为什么躲在这里?
到了此刻,阿Q才终于确认了,眼前的不是什么女鬼老师,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阿Q想回答,却一时间不知说什么。
阿Q站在原地,忽然看向自己的周遭。
他瞬间又倒吸了一口气。
这,这里的木柜呢?阿Q问道。
听到阿Q的询问,老师做了个疑惑的表情说道:什么木柜?这只是一个纸做的道具柜子而已。
阿Q看了看,确实,自己正站在这个纸板做的柜子里。也正因此,在惊吓向后退之后,纸板做的柜壁才无法支撑他的重量,所以阿Q才结结实实的摔在了地上。
阿Q又看了看柜子的另一侧。
确实有一个隔断,确实少了大半截,但也确实是纸板做的。
我同学呢?阿Q问道。
什么同学?
刚才和我一起躲在柜子里的同学。就蹲在那里的。阿Q指了指隔壁一侧的空间。
老师摇了摇头,说从头到尾只看到了阿Q一个人。
阿Q依然觉得自己好像在做梦,但刚刚发生的一切又是如此的真实。
就在此时,剧场的门又被推开了。一群学生三三两两的走了进来。
同学,我们要排练了。老师对阿Q说道。
阿Q有些魂不守舍的,木讷的走回了舞台。却见之前一起来的几人,偷偷从舞台最后一排向自己招手。
终于和同学又聚在一起之后,第二节课的下课铃响了起来。
你躲到哪里去了?我们都趴在座位底下,就看你一个人往后台跑了。其中一个同学这样对阿Q说道。
真是没劲。身边的另一个同学开始这样抱怨着。
唯有阿Q,在走回教室的路上一直沉默不语。
那个一直和自己一起躲在木柜里的男孩,到底是谁?那个柜子明明是木头做的,为什么却又变成纸做的了的呢?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的幻觉?
阿Q内心充满了疑惑。
但,如果真的是错觉的话,自己明明不仅与他对话了,还拍到了那个男孩的肩膀。
难道幻觉真能如此清晰吗?
怎么样?我问道。
左珍珍瞪大了眼睛,然后吐了口长气,点了点头。
我终于也放心了,对于自己说故事的能力也颇为满意。不仅如此,为了确保能够与左珍珍的故事获得同等价值,我又继续补充了阿Q故事的后续发展。
如今一晃年过三十的阿Q,至今对于这个发生在母校的奇异经历,感觉依旧历历在目。
虽然已是十七年前的往事,但每每不经意回忆起那天,阿Q仍然要倒吸一口冷气。
阿Q一直都希望为自己当年的经历,找到合理的解释。得力于如今网络的发达,阿Q很快在网上寻找,并有了一些结果。终于,算是做了一个了结。
原来,阿Q之前的母校,并未有什么女老师为情自杀的事情。这样的流言,完全是以讹传讹而来。起因,是这座学校下面有一个防空洞。之前的教学楼就是建在这个防空洞上面的,为了不让学生误入其中,所以一些老师会编造一些故事吓吓人,起到驱赶的作用。但没想到,愈演愈烈,几十年后,竟然演变成了一个为情自杀的鬼故事。
不仅如此,这个防空洞在二战期间还真实投入使用过。战争年代,收纳附近的居民达到上百人。虽然,阿Q已经找不到战争期间的死伤人数情况了,但是似乎并不是每一个进入了这个防空洞里人,都有幸活着走了出来。
嗯,你这个故事,确实不错。
得到了左珍珍的认可,我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你的故事呢?我问。
gu903();不着急,左珍珍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我还有一篇稿子要赶。但是放心,我说话算数,改日一定会讲给你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