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瑞王旧部的阴谋。”香璎忙道:“瑞王旧部冒充陛下的亲卫,他们亲口说的。义母,瑞王旧部就是劫持我和小哥的人,他们以为我和小哥逃不了,一定会死,说话都不背着我们的。”
“那你也糊涂。”雍城长公主还是生气,“堂堂天子,竟保护不了自己的女人和孩子?”
皇帝怅然,“彼时朕在寒山行宫,阿逸的贴身女婢向朕下毒被发现,连带的阿逸也有了嫌疑。朕轻微中毒,需要修养,下令阿逸暂且禁足,打算身体康复之后再详细调查。谁知阿逸想不开,悄悄带了才出世的孩子逃跑,朕闻讯率兵追赶,阿逸她竟然……竟然跳了江……乳母抱着孩子在岸边哭泣,说公主本打算带着孩子一起死,最后关头又不忍心,才把孩子留下来……朕命人在江中接连打捞数日,阿逸始终踪影全无。”
众人默然许久。
当时的情形,众人虽未亲历,但可以想像。
真正的怀逸公主被瑞王旧部欺瞒恐吓,出逃,被追杀。假的怀逸公主跳了江,留下了定王。
广宁王恍然大悟,“我怎么听着这个话意,阿旸是陛下亲生的?”
皇帝欣赏着李旸的背影,“正是。”
皇帝的语气,颇有些骄傲自豪。
李旸哼了一声,满是不屑。
广宁王向皇帝伸出手,“陛下,阿旸是臣养大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皇帝询问。
“养大个孩子不容易,陛下您看,是不是要有所表示?”广宁王说话还是很含蓄的。
“爹爹,你不许这样。”李旸也顾不上赌气了,忙把广宁王强拉过来。
皇帝听到这声“爹爹”,心里庠庠的。
这声爹爹如果是叫他的,那该多好。
“不许我给他要东西啊?臭小子,我白养你了。”广宁王佯装生气。
“你是我爹爹,就该养我。”李旸拉着广宁王不放。
广宁王哈哈大笑,“臭小子,才到张家的时候,你才两三岁,粉雕玉琢般的小娃娃,硬缠着我不放,非要叫我爹爹不可。我才十几岁,都还没成亲,名声全被你给败坏了,媳妇儿都不好娶。”
皇帝支着耳朵听广宁王说话,羡慕极了。
阿旸小时候这么亲广宁王啊。
“阿旸,到爹爹身边来。”皇帝招手。
李旸脸一板,又给了皇帝一个后背。
皇帝有些不好意思,招手改背手。
雍城长公主讥讽,“孩子嘛,小时候是谁养的,长大了便和谁亲。阿旸是广宁王带大的,那当然只认广宁王当爹了。”
“岳父是岳父,亲爹是亲爹。”皇帝声明,“亲爹岳父,都得叫爹。”
“陛下,我来和你理论理论,阿旸该不该叫你爹。”雍城长公主要为李旸讨公道。
皇帝怫然,“该不该叫爹是能理论出来的么?那是生出来的。”
雍城长公主:“……”
好吧,皇帝这话还真不太好反驳。
生父就是生父,不认生父,大晋朝没这个道理。
“陛下,儿子是你生的,不过是广宁王养大的。你想要儿子,问广宁王要。”雍城长公主干脆的道。
皇帝不服气,“朕的亲生儿子就在眼前,又何必向广宁王索要?”
皇帝伸出手想招,但想了想,又收回了。
阿旸不来找他,他可以去找阿旸嘛。
皇帝溜达到李旸身后,“阿旸啊,朕是很挂念你的……”
李旸伸出双手,捂住了耳朵。
不听不听,他就是不听。
皇帝不泄气,转到了李旸面前,“阿旸,你年龄还小,便是有不周到之处,朕也不和你计较……”
李旸两只手不捂耳朵了,捂脸。
他就是不爱和皇帝打照面儿。
皇帝急了,去掰李旸的手指,“你看朕一眼又能怎样,啊,能怎样?”
李旸的手指,皇帝掰不动,皇帝也是机灵,先胳肢李旸,李旸一乐就没力气了,皇帝趁机掰开李旸的手指,得意的道:“亲父子便是亲父子,阿旸你和朕一样怕胳肢啊。”拉起李旸的双手,乐开了花。
李旸紧紧闭上眼睛,“我就是不看你!”
皇帝微笑,“打算和父皇赌气到什么时候?好了,别闹小孩子脾气了。”
香璎和广宁王、雍城长公主看着这对父子,偷偷笑。
还别说,这么一闹腾,皇帝和小哥还挺有父子相的。
皇帝胳肢李旸,李旸笑着躲闪,坐到了椅子上。皇帝捧起李旸的脸,“瞧瞧这眼睛,这鼻子,这嘴唇,像朕,像朕。”
雍城长公主忍不了了,“陛下,人贵有自知之明。阿旸什么长相,你什么长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