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杭这一巴掌真是实打实的没留手,宋一然整个人都被打懵了,脑袋里嗡嗡作响,耳后被狠狠抓了一把的时候,什么想法都没了。
没等反应,他听见程杭大喊一声别跑,就松开他追了出去。
追谁?
景总吗?
宋一然恍恍惚惚地回头看,只看见程杭按着一个身影殴打。他原本以为是景珏也跟自己一样遭了毒手,仔细一瞧才发现不是。
这不是好几年前找他诉苦的那只苦鬼吗!
感知缓缓回笼,他这才感觉到,除了脸颊以外,他耳后的皮肤也是一阵火.辣辣的疼,像是被砂纸刮过一样。
他伸手一摸,耳后不明显的突起已经消失不见,那一块皮肤重新变得平整光洁起来,冥冥之中总是笼罩在他心头的阴云似乎也散开了一些。
这么多年,他都已经把耳后这个东西当成了自己的一部分,突然消失不见,他还有点不习惯。
正发愣,那边程杭几下就把苦鬼打得不成鬼样,满脸血泪抱住胖胖的自己。
程杭一把将苦鬼拎起来,丢到宋一然面前,凶巴巴道:老实点!
说着又去吸了一口景珏的阳气。
苦鬼:
他就是我耳朵后面那颗胎记?宋一然看着地上一脸苦大仇深的苦鬼,也不知道是不是捉鬼过程太短,没有感受到他对自己的威胁,好奇道:人原来可以碰到鬼的吗?
他还以为只有鬼可以害人,人是没办法动到他们的呢。
苦鬼原本一副要哭的样子,闻言脸色顿时扭曲起来,张牙舞爪地就要扑上去,却被程杭给拦住了。
你还好意思说!苦鬼奋力挥舞着四肢,想要冲过去掐宋一然,你他.妈天天摸,天天摸,老子脑袋都快给你摸秃了!
宋一然:
这颗胎记在他跌入低谷的时期出现,宋一然身边的朋友一个个消失,只剩下它还陪着自己。过去八年时间里,他一直将胎记看作自己的朋友,每当失落、自我怀疑的时候,都会摸着胎记自言自语。
谁能想到那居然是苦鬼在他身上幻化而成的东西?
苦鬼生气得啊啊大叫起来,我过得这么苦都只跟你吐槽了几天,你他.妈一丁点小事就要跟我说,一丁点就要跟我说!八年了!你烦不烦啊!
宋一然:
苦鬼又指着自己的脸,怒道:你现在还让人来把我打成这个样子!
宋一然:
这么一听好像他是挺过分的哦
宋一然被骂得抬不起头,程杭忍不住道:你既然听不下去,干嘛不去找别人?非得赖在他这里?
你以为是我愿意的吗?苦鬼开始大吐苦水,我们苦鬼是出了名的从一而终好吗?说好了要报复他,怎么可以随便换人!
宋一然:
这份专一他真的要不起!
苦鬼不愧是苦鬼,到起苦水来都不带停歇的,说着说着又开始聊起自己生前的经历。
就听见苦鬼话锋一转,再说了,要找一个跟他经历一毛一样的替身有多难你们知道吗?我找了八年了!唯一一个还是个意呆,啥也听不懂,天天就知道给我送花送花送花我连英语都没学明白,更别说意语,怎么跟人家交流!
所有人:
该说什么呢,少壮不努力,做鬼都吃亏?
宋一然突然反应过来,所以我那几部戏能播出去,都是因为你出去找野男人了?
苦鬼让他噎了一下,你管我!
程杭实在听不下去,大半夜的还想早点回去睡觉呢,于是眼睛一瞪,你抢夺别人气运,还有理了是吧?
苦鬼缩缩脖子,不敢说话了。
宋一然举手提问:抢夺气运是什么意思?
程杭道:我刚不是说了吗?你原本福运亨通,是它阻隔了你的福运。但一个人的福运不会凭空消失的,就是被它给夺走了。
鬼魂得到气运好处多多,最直观的一个体现就是投胎。
比起一般的鬼魂来说,气运深厚的鬼魂有更大的几率投到人道,成为含着金钥匙出生的幸运儿。
又要害人,抢别人的气运,又不愿意听人家诉苦,怎么什么便宜都让他占了?
苦鬼听得心虚,整只鬼越缩越小,企图减弱自己的存在感,却被程杭一眼识破,拎着脖子拽起来抖了抖,刚才不是很能说吗?继续啊!
苦鬼刚才骂宋一然的时候有多理直气壮,这时候就有多鹌鹑,缩在那里半点儿不敢动弹,任由程杭把他甩来甩去。
程杭教训完苦鬼,逼他把鬼珠交出来,便准备把它收了,行动时顿了一下。
他又听见先前那两道奇怪的声音了。
这人怎么老是跟咱们抢生意啊?一个声音道,不过这样也好,都让他吃了,咱们的负担就轻了。
这只苦鬼虽说抢走了宋一然的部分气运,但并没有把事情做绝,也没有害人性命,严格来说算不上罪无可赦。就这么被他杀了,要是让上头的人知道
谁?
程杭猛地转头,看向房间角落,却没有发现任何人或者鬼的存在。
景珏疑惑地看了他一眼,挑起眉毛。
程杭心底的问号比他还多,看了看景珏和宋一然,好像都没有听到这些声音。
难道就他一个人听得见?
这时,宋一然开口了:那个等一下。
宋一然此时的心情挺复杂的。
自己的事业无缘无故遭到打击,任谁心里都不会好过,但这苦鬼就是陪伴了他八年的胎记,这么多年相处下来,就是一块石头也该捂化了,何况是人心。
他想了想,问:有没有不伤他性命,又能给他足够惩罚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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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
第77章
程杭直接写了一封血书,说明事情经过,贴在苦鬼身上,然后连鬼带纸一起送去了地府。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去处理好了。
宋一然一晚上经历了大起大落,捂着自己受伤的手指,觉得自己唯物辩证主义的世界观都在崩塌。
为什么写血书要割他的手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