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摇了摇头:“先转入病房吧,如果今晚能好转的话,可能会维持性命,如果不能……还是劝您节哀……”
季老爷子脸色“唰”地白了,差点滑倒在地。
他抖着唇,对管家道:“叫律师,快。”
……
如果说整个季家是江城的金字塔尖的话,那么季郁呈就是站在金字塔尖上的人物。
不消两个小时,他被救护车拖进了医院正在面临死亡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圈子。
季老爷子请了律师,似乎打算将季郁呈的遗产留给宁绥的事情,也迅速传到了季家其他人耳朵里。
季老爷子一共有三个孩子,季郁呈与季之霖的父亲是老大,早已自立门户。
季逸与季云分别是季郁呈的叔叔和姑姑,老爷子早就将他们踢出了继承掌门人的行列,这些年他们只是作为季氏的股东享受着有钱的生活。
季郁呈还在的时候,将他们治得服服帖帖,他们并不敢起夺财产的心思。
即便在季郁呈成了植物人的这两年里,他们也不敢贸然干出什么事情来……谁知道季郁呈会不会有一天突然醒了,然后杀个回马枪。
那小子从小睚眦必报得很,完全不像个正常人,没有任何感情,一心扑事业,谁有损他利益,他必定以同样的方式,千倍百倍地报复回去,羞辱得对方抬不起头来。
但现在……眼看着季郁呈就要死了啊。
季郁呈一去世,老头子已经到了古稀,季之霖头脑简单又好骗,他们还怕什么?
原本他们也顾念着点亲情,不想在季郁呈正在医院被抢救的时候,去医院打扰老爷子见孙子最后一面。
但眼睁睁看着老爷子就要头脑不清醒地把季郁呈那一份继承给宁绥——一个刚进门不过三个月的冲喜工具人,这谁能坐得住?
等律师公证了,就完蛋了。
整个季氏,季家人拥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季郁呈一人就有百分之二十一。
季逸和季云加起来也才百分之三。
百分之二十一,那是滔天的财富。
居然给一个男大学生……
简直疯了!
“您老糊涂了吗?!”季云踩着高跟鞋匆匆冲到医院:“托梦?托梦这种事也能当真?!别说郁呈在变成植物人之前根本不认识这位所谓的妻子了,就算认识,他也不可能下这样的遗嘱!”
老爷子扶着拐杖坐在那里,闭了闭眼,头冒青筋:“我孙子还没死!你们就冲到这里来说这些话?!你们有把郁呈当成你们的侄子吗?”
“侄子?”季云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两年前他以残酷的手段逼着我和季逸离开公司的时候,有把我们当成叔叔和姑姑吗?在股东面前让我们颜面扫地,一点情面都不留,他季郁呈就是什么好人了?他要真是什么孝顺的好人,我大哥大嫂怎么会对他完全没什么感情?”
一个医生忍不住过来道:“病人还在病房,你们家属……”
季云抢过律师手里的合同:“不准公证!”
管家生怕她挥舞的文件打到老爷子,连忙挡在老爷子身前:“季姑姑,您……”
宁绥道:“别吵了,季郁呈还不一定有事呢,再吵我叫保安上来。”
季逸抱着手臂在旁边冷冷地看了宁绥一眼:“宁先生,这事儿是我们的家事,希望您能离开这里一下。”
宁绥原本不想要这笔遗产,可现在见了这两人,他陡然反应过来老爷子的处境。
老爷子即便不按照季郁呈的托梦把那百分之二十一的股份留给自己,他也根本找不到第二个继承人来替他接管季家。
老爷子叫来律师,不仅仅是因为那个梦,更是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希望尽早把季郁呈名下的股份确定下来,否则接下来将是一场季家内部的乱斗。
斗争,只会大伤元气。
现在,自己必须站在老爷子身边。
宁绥笑了笑:“我和季郁呈是法律承认的婚姻关系,按照亲密关系来讲,更有资格站在这里的是我才对吧,倒不如请您二位先离开。”
季逸感觉他气势竟然不输自己,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你要接受这份股份赠予?”
“有钱为什么不接受?”宁绥微笑道:“字我已经签了,一旦季郁呈有什么意外,他名下的财产全是我的。说不定季家未来也是我的,如果你们现在离开的话,我倒是会考虑分你们一杯羹。”
“你——”季云气得发抖,没想到区区一个二十一岁的大学生胆子这么大,也敢来和他们夺家产。
“您看见了吗?你要把郁呈的股份给这样一个人?他嫁过来根本就不安好心!”
老爷子怒道:“说够了没?本来就不是你们的,你们抢又有什么用?”
季逸脸色铁青。
他忽然想起来一件事。
“那这个呢?”他冷笑着看了宁绥一眼,招招手,让身后的助理给自己递来一份资料。
“老头子,您在做决定之前,倒是看看季郁呈这位所谓的妻子都干了些什么。”
季逸将那份资料递给季老爷子。
不得不说这件事还得感谢宁琛,要不是宁琛突然调查他自个儿的弟弟,而安家的安政齐又注意到了,提醒了他一番,季逸又怎么会想到往那方面调查。
在宁绥嫁给季郁呈时,他和季云便查了宁绥的家庭背景,但还是这个月才根据宁琛调查的痕迹,发现了宁绥脚踏两条船的事。
“宁绥,十八岁考来S大之前,一直都靠孤儿院的补贴和打工生活,可就在这三年,忽然又是买江景房,又是买昂贵画,花费的加起来超过三亿了。一个穷学生,没嫁进季家之前哪来的钱?就别提是宁家给他的了,宁家那么穷,支付得起这巨额开销吗?”
听说季郁呈出事,想着好歹也是亲家,匆匆赶来刚从电梯里出来的宁母、宁琛、宁远溟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