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2 / 2)

铁锈月光 徐徐图之 2439 字 2023-09-10

不开声音,会影响胜负吗?

南山:???

李铮纯属好奇:我看别人玩,背景音很热闹,是不需要听声音的游戏?

南山立刻置队友死活于不顾,手机一扔,回头热切地看李铮,回答道:听不听都行,无所谓。你咳,想玩吗?等开完会,回去我可以教你玩。

不,我不想。李铮道,画面太炫了,对眼睛不好。

南山闻言,顺势看他的眼睛,心想,你眼睛更炫好吗这岁数了眼神还不灵不灵地发光,科不科学啊?

你看别人玩?是谁?他玩什么角色?南山还没见过简宁川,只是怀疑李铮身边还有别的年下男。

李铮听简宁川提过,道:我一个侄子,他玩小乔。

南山警铃大作,玩小乔的男的,十个得有八个弯的,剩下两个骚断腿儿。

李铮却有些感慨,说:他和你有一点像,但他还是个小孩儿,过几年到你这年纪,说不定就是你现在这样。

再过六七年,简宁川也会长成这样挺拔的青年,到时候应该还爱玩游戏,爱穿潮牌,永远长不大,还是很积极,有勇气,遇到喜欢的类型会不加掩饰地表现出来经纪人必须out。

南山放心了,小乔是个不具竞争力的小朋友。

这个世界上,相似的人有很多,他认真对李铮说,其实,你也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

李铮笑问:哦?是谁?

南山促狭地眨眼,用意大利语说了句:在梦里认识的。

李铮也用意大利语,对小管家说,Prendereluccioleperlanterne.

这是句意大利民间俚语,字面意思是说,别把萤火虫当灯笼,言下之意是让人别犯显而易见的错误。

李铮在委婉地拒绝南山,别把某些幻想当现实,不可能的。

南山开始装傻,摆手三连:听不懂不明白别说了,学好普通话,走遍天下都不怕,我们还是说中文吧。

李铮一脸无奈,想起简宁川以前耍赖不想背英语单词的时候,几乎是一套一模一样的说辞。

到了电影节组委会,今天是所有评委们都在,活动安排一起观看主竞赛单元的入围作品。

因为入围名单已经对外公布,今天也不现场投票,没什么需要保密的事项,有其他评委带了助理人员,李铮就也和负责人说了声,给南山在自己旁边安排了座位,这样就不用让他在外面枯燥地等上近两个钟头。

放映结束,下午是其他活动,李铮这个名誉评委不是必须参加,他起身和在场同行们道别。

有人满面堆笑地出声挽留,有也有人默不作声冷眼相待。就连南山都察觉出了气氛的不同寻常,在这个都是当今电影界堪称泰斗人物的组委会里,对李铮并没报以十足的友好。

南山甚至有个不确定的怀疑,有几位鬓已如霜的老先生,是用一种鄙夷的目光在他和李铮之间打量,这种鄙夷让他感到熟悉,几年前公开出柜,他在很多人眼里见过。

李铮本人却似乎并不在意,客客气气和所有人说了声,再会。

南山到底接受过专业训练,在外面规规矩矩恪尽职守,绝不会有一步行差踏错,他站在李铮身边,既是位英式管家,自觉还像位骑士。

他帮李铮拿着大衣,两人一前一后从开了灯的放映厅里出来,没人相送,走廊里空无一人,阳光斜斜地从旁边落地窗照进来,洒在李铮半边身上。

他像一个孤独的天才。

南山这样想着,对他生出一点怜悯来。

李铮出道很早,成名也很早,二十五岁拿了华表,三十一岁入围戛纳。

他在属于他的那个年代里,几乎可以说摸到了当时华语编剧界的天花板,他肯定不是最伟大的从业者,但绝对是最杰出的。

除了天赋,他和同时代同行们最不同的地方,是他接受了完整的来自电影最发达地区的系统教育,纽约大学电影学院全A毕业生,在米高梅做专职编剧两年,回国发展以前,他已经是在好莱坞小有名气的新人编剧。

和他同个时代的编剧们,比他有生活阅历的,没有他的系统专业性,比他在创作上更有经验的,没有见过他见过的世界。

这大概也注定了,他和身边人的格格不入。

并且他还是个gay。

他这样一个人,对诸君温柔以待,诸君视他为异类。

离开大厦的电梯里,午休时间,没有旁人。

南山道:李铮?

嗯?你直呼我的名字,李铮开玩笑道,今天的小费,一分也别想要了。

南山对这个玩笑没有任何反应,只问:你出柜了吗?

李铮:

南山道:我是说,如果你这边没什么阻碍,我想和你谈一场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可以吗?

第五章脆枣

不出意料,南山遭到了李铮的拒绝。

轻易说出结婚这两个字,难道不是年轻人的草率?

李铮以为这年轻人多少还会再说些别的,比如什么挽尊的话。

但南山没有,被拒绝以后就闭了嘴,离开组委会大厦,叫车回去,一整个全程,和来时几乎没有两样,简直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让李铮轻松不少,他本来已经在想,是否需要回去后向酒店方提出换一位管家的要求。

现在就不必了,识趣的知难而退,可以给双方都避免这样不必要的麻烦。

反正等电影节一结束,他就离开北京,下次再来都没准时什么时候的事,明年也可以换别家酒店长住。

就是可惜了那座院子。他一直都很想买套四合院做住宅,总是遇不到合心意的,因此才格外喜欢住这家酒店。

合他心意的四合院,除了房子规整,院子敞亮,墙根还得有一棵大树。现在住的这院是棵银杏。

他希望最好是能有一棵枣树。

秋天枣子熟了没人打,会自暴自弃地掉在树下的青砖上,像摊了一地亮晶晶的红宝石,意图引诱着人去捡。

他就去捡了半兜回来,还没来得及洗,有个人就等不得,急着挑了一颗最红最大的,自己咬半颗,再把剩下半颗塞他嘴里。

那人中文说不好,想夸枣的脆和甜,不知道该怎么说,想半天:aha这很甜,还?很crisp,要怎么说?

那天他回答了吗?他记不起来了。

能记起那时笑容明亮的对方,是也可以用sweet和crisp来描述形容的模样。

回来吃过饭。

等李铮进了房去午睡,南山挺直的肩背一下垮了,垂头丧气。

这是他一生中第一次被拒绝,虽然没有什么成功的恋爱经验,但他还从来没有在表白这个环节上失败过。

痛定思痛,今天的表白似乎是过于冒进了,被拒绝仿佛就是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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