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成亲不是在京城进行,所以参加的人数也不多,多是公主们的母族派来的人和宗室,大公主和三公主所在的小楼人最大,二公主那边的小楼下比之下就冷淡多了。
二公主也没什么不满,她外家的人被皇帝处置得一干二净,现在来她这小楼的人还是皇后找的,为的就是不让她感觉到冷清。
其实有什么冷清不冷清的呢!几位驸马等下会来公主苑迎亲,在这之前他们会先去拜岳父大人。
岳父是皇帝,几位驸马的压力很大,最小的一位驸马才十四岁,据说从正阳宫出来的时候腿都软了。
好在跟着他的小太监有个有眼界力的,早早扶住了三驸马,没让他在迎亲这一日丢人。
因为是自己的女婿,虽然对女儿有着很大的不满,皇帝却没有迁怒到女婿们的身上,赏赐了不少东西给他们。来到公主苑,时辰也差不多了。几位宗室青年进去背了公主出来,喜轿帘子卷起,公主们坐进了花轿当中。
十六人抬的花轿被抬了起来,三位驸马骑在高头大马上,迎着花轿出宫。虽然不受宠,但是公主成亲该有的规格还是有的,包括仪仗在内,形成了长长的队伍。
盖着红盖头的三位公主,轻轻掀起盖头的一角,拉起花轿的帘子,回望这个给了她们快乐与痛苦的娘家。
对,是娘家,以后这里都不能算是家了。女人出嫁后,婆家才是家,那是她们后半辈子生活的地方,她们会在哪里生儿育女,颐养天年,最后葬在夫家的祖坟中,那里就是她们的一生。
曾经的爱与恨,都随着花轿被抬出了皇宫。以后她们不会再回来,这里也过不是她们回忆中的一角。也许会有遗憾,但终究没有人愿意再回到这个地方。
素月一身凤袍,头戴凤冠送走了公主们,又回到凤德宫招待命妇们。虽然公主们出嫁,没有多少人去送行,但还是有命妇进宫来道贺,不过大多数都是宗室。
毕竟是皇帝嫁女,该有的热闹的还是要的,宗室与公主们也有血缘关系,虽然很多都很淡了。三个公主出嫁,素月没有出去,她是嫡母,更是皇后,三位公主出嫁还轮不到她亲自出马。而且她还答应过皇帝,不会私下见她们呢!
“娘娘,臣妇敬娘娘一杯,祝娘娘福寿安康。”一位长相普通的国公夫人,举着酒杯走到中间敬酒。
“夫人请。”
素月认识这位夫人,她就是惠心的养母。
惠心也来了,刚才还和她养母一起说话,现在去找了别家的县主郡主聊天。至于她前面生父一家子,除了生父和他的嫡子外,生父的妻子与女儿都没有出现。
那对母子现在都是白身,根本没有资格进宫,这也是她当年被她们母女妒忌的一个原因。凭什么我们都不能进宫,你却能进宫?这种妒忌,让她们做出了不少损害惠心的事。
不过现在这俩母女的日子都不好过,前郡王现在的侯爷对他们母子几个可算是恨透了。好好的郡王被贬成了侯爷,他要是还能向以前那般对待她们母女,那他就是个大傻子。就连嫡子,看着也不顺眼,但是没办法,谁让对方是嫡子呢!要不是他现在休了那个女人也娶不到更好的妻子,惠心相信她生父绝对干得出来休妻的事,因为他就是那样无情无义的人。
现在惠心被这个前弟弟堵在休息室前,脸色特别的难看。
“你当这里是什么地方?也能这般胡来?还不赶紧离开。”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居然在后宫乱走,也不怕被侍卫们当成是刺客处理了。
“我要不这么做,能堵得到你?话说完了,我自然会离开。”
这位侯爷的嫡子,脸色也十分难看。但他的原因不是因为自己在后宫乱走乱跑,而是因为眼前这个前长姐。
本来他以嫡子的身份,少说也能继承一个国公爵位,现在却连侯爵都没有了,撑死也就一个伯爵的爵位。
当初父亲让惠心进宫求情,结果这死丫头却根本没有照做不说,还让父王从郡王变成了侯爷,父王很生气,所以迁怒到他们母子头上。不仅母亲与姐姐没有好日子过,他这个嫡子也是一样。
明明他是嫡子,以前也很得父亲的宠爱,结果现在父亲看他格外的不顺眼,像今天这种场合,他甚至差点就来不成了。
幸好他从前朝溜到了后宫,就为了堵这个先长姐,要不是惠心太滑溜,在外面根本堵不到,他也不用想出这么个办法来。
但是他的行为,无疑是犯下了大错。
“你想干什么?”
惠心右手放在自己的腰上,这里藏着纲丝,是她们特种女队必备的东西。
“当然是请你想办法给父亲重新夺回王爵,你不是和皇后娘娘的关系好吗?想办法让皇后为父亲求情,这样父亲的王位就能回来了,对大家都有好处。”
他不甘心以后只能做一个伯爷,并且还是公侯伯中最低等的爵位。
明明他可以做国公的,凭什么要做伯他?这一刻他心中对母亲与姐姐是恨的。
“什么对大家都好,是对你们母子很好才对吧!”
惠心在心中哧笑一声,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实际上还不是为了自己,说那么好听,把她当傻子呢!还有,他现在私闯后宫,别说伯爷了,搞不好以后连个庶人也做不成。不知道私闯后宫是个什么罪名?砍头?还是五马分尸?
“是又怎么样?不管怎么说他都是你的父亲,我们之间有着血缘关系,是亲姐弟,我好了你才能好不是吗?”
这位慎侯爷的嫡子果然是被他娘宠坏了,难道他真不知道惠心对他们母子的态度吗?当初他的母亲和姐姐对她所做的事,难道他就真的一无所知吗?
不,事实上他一清二楚,但是他不认为这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只要不防碍到他就行。而且打从心底他也不认为惠心能拿那对养父母当成是亲父母来对待。毕竟没有多少血缘关系,他就不相信惠心的心里没有别的心思。
“你说错了,那是你的父亲,和我已经没有半点关系。还有谁跟你是姐弟,我可是国公的女儿,你嘛不过是个侯爷的儿子,还不是世子,有什么脸在本县主的面前说姐弟二字?”
提起生父,惠心就恨不得一纲丝把这个小子给勒死算了,要不是他母亲和姐姐,她以前的日子也不会跟熬油似的,现在好意思跑到她面前来说什么姐弟血脉之类的话,真心脑子里长的全是草包。
别说她不会求情,甚至他们侯府遇事,她巴不得上前去火上浇油,不然怎么对得起他们那几十几年的对待。
“秦非玉。”
非玉,便是惠心曾经的名字。当初慎侯爷对这个女儿就不喜欢,取名的时候就随便挑了两个字。本来玉是很贵重的东西,但是前面加了一个非字,不是玉就是石头啊!
由此可见,慎侯爷对这个嫡长女的态度有多么的差了。
“错了,本县主现在叫秦珍,珍宝的珍,记住了吗?”
惠心一脸笑意的提醒对方,她已经不是慎郡王府那个谁都可以捏上一把的县主了。
比起不走心的非玉,珍这一字虽然普通,却是现在父母对她的态度,她是他们的珍宝,没有人可以代替。
“秦非……”有些人明明告诉过他,偏偏不信邪,直到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才明白什么叫识相。
“你~想做什么~”
慎侯之子声音打着颤,任谁脖子上放着一只正大力掐的手,都会和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