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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沐卿一案事发后翌日,锦衣卫指挥使许藏锋向皇帝请示要给叶沐卿验尸,皇帝还未应允,另一头长公主得了消息,当下便急急进宫,说什么也不答应。皇帝无法,只有回绝许藏锋。
本以为此事暂且揭过,谁知当日夜里,叶家起火,后东院尽数烧毁,停放叶沐卿尸身的那一间不巧竟也在其中,一夜过去,小半个叶家都烧作了灰烬,叶沐卿的尸身也付之一炬。
此事一出,皇帝震怒,立马派人彻查。
经由调查,这场大火并非是意外,而是叶家的一名下人心生不轨,有意纵火。官差的人进到下人屋中时,她已上吊自尽,俨然一副畏罪自杀之相。
长公主因此昏了一场,醒后高热不断,竟是一病不起,皇帝当即派出宫中太医,到叶家为长公主看诊。
刑部。
刘明远回时,见方恒玉面有倦容,便想到前日方贺林之事,往他肩上一搭:“你爹的为人,咱们都知道,只要此事不是他所为,刑部必然会还他清白。”
方恒玉点头一叹:“此事不说也罢,大人可探得消息了?”
刘明远:“算是探到了一些,不过你也知道,我如今也算是大半个人都在刑部了,锦衣卫的那几个人说话也只能点到为止。”
“我明白。”
“他们跟我透露了一件事,当日事发之时,守在阁外的叶家下人只有两个,都是叶沐卿的贴身侍女。”
方恒玉略一沉吟,蹙眉看他道:“这不对劲,若真只有两个下人在外守着,以大人的性子,怎么会贸然进去和叶沐卿单独相见?”
刘明远:“正是这个道理。”
“难道……”方恒玉神色一变。
“不错,恐怕他进去以前,门外的确有不少人守着,只不过是等他进去以后被支开了而已,”刘明远眼睛一眯,“这件事,从头到尾就是一个局,分明是有人挖了坑等他跳呢。”
方恒玉心头狂跳:“什么人竟敢如此行事?”
不惜取叶沐卿的性命来陷害王彦,简直是胆大包天、无所顾忌。
“你再想想昨夜的大火,难道真会是下人纵火?哪里又会这么巧,第二日那个下人就畏罪自尽了?打死我我也不信,”刘明远道,“这回遇到的凶手,胆子可真不是寻常的大……可是我怎么想都想不出会是谁要如此害他。”
“若能见大人一面就好了,可惜他眼下是在锦衣卫的牢里。”
刘明远眉头深锁:“上回小丫头去求淮阳……太子,也没能成,如今想要见他一面,真是难于上青天了。”
两人说话间,有侍从急急忙忙地进来禀报道:“二位大人,大事不好,刚刚锦衣卫那边传出消息,说是王大人在地牢染上了疟疾,病情严重,只差没几口气了。”
第92章拥吻...
王彦重病之事一经传出,皇帝再也坐不住了。他心里头清楚王彦不会是杀人凶手,原本是想拖上一拖,将这个案子查个水落石出,哪知道会出这样的变故。
正好此时司徒晋进宫,请求皇帝把王彦移到刑部收押。皇帝顺水推舟,就允准了此事。
如今王彦病重将死的消息已传遍全城,又经锦衣卫指挥使许藏锋亲口证实,一时间无人不信。
命都要没了,威胁自然也就小了。
如此,朝中那些个落井下石之辈也没有再对此事提出过多疑义。毕竟,王彦这案子还没定案,要到时再查出他是清白,人却死在了锦衣卫大牢里,那这罪过可就落在他们身上了。总归是要死,不如就让他回刑部大牢死得舒坦些,也好撇开这点后顾之忧。
当日,王彦就被锦衣卫转送到了刑部大牢。锦衣卫的人身在刑部毕竟多有不便,皇帝便下旨令太子司徒晋监管此案。
安排好诸多事宜,司徒晋回了从前的淮阳侯府。太子册封礼未举行,他如今还未入主东宫,就仍住在原先的府邸。
此时已是夜半三更时,天幕如墨,无星亦无月。
司徒晋走进院中,立马顿住脚步,目光微凝道:“什么人?”
“自然是你风流倜傥的好舅舅。”一道深影自阴影中悠然而出,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许久未露面的赵泽。
司徒晋两手抱胸,斜着眼上下看他,随即嗤笑道:“就你还风流倜傥?”
赵泽眨眨眼:“风流倜傥可能有假,我是你舅舅可不假。”
司徒晋脸上的笑意一顿。
赵泽深深地看他一眼:“狗皇帝鬼话连篇、薄情寡幸,你真要回去给他当儿子?”
“木已成舟,你如今说这些也已经晚了。”司徒晋道。
当日他在恩觉寺被人刺杀,若非语嫣,早就一命呜呼。皇帝知晓此事,雷霆震怒,没过多久就发了那道诏令。
他的身世已经暴露,恢复身份是唯一的对策。
“这么说来,之前你内力尽失,也是被那帮人害的?”
“不错。”
赵泽摇头一笑:“狗皇帝心里想的只有他自个儿,若真个看重你,就不该让你卷进来。当初可是他让你娘顶着侯夫人的身份嫁给旁人……如今倒好,那个什么劳什子的丽嫔竟成了你娘,我呸!”
司徒晋:“那又如何,我娘不在乎这些。”
司徒晋的生母,并非皇帝所言之人,却正是……淮阳侯府出走的那位侯夫人。
侯夫人赵氏,是赵泽的亲姐,原本是江湖儿女,与微服出巡的皇帝偶遇后怀了司徒晋。彼时,皇帝正为子嗣一事烦忧,对这一胎是男孩心存希冀,想到宫内几个皇子接连被害的诡事,就决意将司徒晋留在宫外。
既要令这对母子能够在他掌控之内,又要保全他们,皇帝心生一计,让赵氏名义上嫁给淮阳侯,从此成为侯夫人,而司徒晋也顺理成章地成了淮阳侯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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