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远之很少看到时尉这么脆弱的样子,虽然有些不太愿意承认,但路远之不管是哪方面都要比他成熟很多,一直让他觉得时尉非常可靠,只有把一切交给他就足够了。
时尉也从来没让他失望。照顾着他,安慰着他,保护着他。路远之有时候也会有些不服气地希望时尉能多依靠依靠他,但真看到时尉流露出这样的脆弱,路远之只觉得心脏处有什么被揪起来似的难受。
我在这里呢。路远之几乎是有些无措地抱住了时尉,时尉,我绝对不要和你分开!
路远之亲了亲路远之陡然间拉直的唇角,有些想笑。
路远之这副冷硬得充满杀气好像随时要和人打架去的模样让他既是心疼有些好笑。
那什么时候我们感情不好了想分手了怎么办?路远之的真实存在让时尉找回了冷静平稳的心态,这会儿也有闲工夫逗路远之了。
不可能!路远之不太高兴地抱怨道,你老开这种不好笑的玩笑。
路远之脸上的严肃和森然一下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对时尉的无奈,但却生动了很多。
时尉摸着路远之的脸亲了他一口。
困死了困死了,赶紧睡。时尉在路远之的脑袋上撸了一把,见他的头发已经干了,便扯过被子将两人裹了起来。
路远之被时尉抱在怀里,因为下午才睡过,这会儿是不怎么困的,大概是身体时差还没倒过来。
关了灯谁也看不见谁,但时尉就是不愿意闭上眼睛,有些愣怔地看着怀里的人,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胡乱想着有的没的。
你不是说睡觉了吗?路远之突然睁开眼睛,就着一丝微光,他还是能看到时尉脸的轮廓的。
睡不着,你给我背背书吧。时尉将脸埋进路远之的颈窝,闷声说道。
路远之想了一下,然后开始给他背枯燥又有些绕的法律名词解释。
路远之的声音很好听,虽然过了变声期变得低哑许多,很是嗓音依然清澈。对上不认识的人,他会可以下意识地压低声音让自己的声音变得更加成熟带上一些冷意,给人一种不太好接近的感觉。但是熟了之后就会发现他其实是因为怕生。
时尉是觉得路远之有些天然呆的,聪明归聪明,就是太听话。这会儿小声地给他背着书,声音放低给清澈的嗓音带上些许的嘶哑和轻柔,很能助眠。
温热身体散发出来的热气被被子禁锢在这个空间,时尉的手指搭他后腰细嫩的皮肤上,清清楚楚地感觉到路远之还在他的怀里。
上辈子路远之的意外,既可以归到已过去又可能说是未发生,但不管是哪一个,都很难再调查清楚了。没有人可以要求对一件事情全知全能。
时尉也不可以。
但在看到那些东西的时候,时尉就大致能够猜到了。
金钱的诱惑。
为了钱,发生什么样的事情都不奇怪。
从路远之那里得到的消息看,上辈子路远之同样不知道这个房子里藏着有东西,只是出于对姥爷的留恋拖到了最后公路可能要改道后才做决定。
上辈子路远之和时尉的关系并不好,除了爷爷和奶奶之外,他什么也没有,对过去格外的执着,所以哪怕只是一间没留下任何痕迹的屋子他也是舍不得破坏的。
但同时他也是个不愿意给人添麻烦的类型,做出那种将房子小心拆下再搬到另一个地方的决定再正常不过了。
但既然要拆房子,房子里存在的这些东西不可能不被发现。
华世逢是个职业素养很高的经理人,他一定会把这个屋子的情况告诉路远之。
依照路远之那种强硬的性格,肯定会留下后手。
措手不及的宝藏没有任何防备,抱着路远之手里一定有东西的石逢春和杜玉芳一定不可能会错过这样的消息。
空有一堆宝藏但没有能力守护它们的路远之可想而知会被怎样对待。
虽然路远之找了律师做了留下遗嘱公证以防他们能拿到东西,但路远之的下场也并不好。
只有爷爷和奶奶,不想让他们受到任何伤害的路远之对待路振宁这些人一直是退让的。虽然不是害怕,但他的心态一直不太健康。
时尉不知道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弄了遗嘱有了这样死去也无所谓的想法,但只要一想到,他的心脏都搅成一团乱麻。
害怕吗?生气吗?愤怒吗?还是绝望呢?
时尉不知道当初的路远之是抱着什么样的想法散去意识的,但不管是什么,他都难受到几乎不能呼吸。
时尉?时尉?你怎么了?!路远之焦急的声音在时尉的耳边响起。
时尉咬牙等待着心脏处的阵痛过去,放缓了呼吸。
脚麻掉了,可能还有些抽筋。时尉抽着气小声地说,帮我揉揉脚。
时尉拦着他不让开灯,没有多少光线的房间里路远之看不太清时尉的脸色,加上着急一下就被忽悠过去了,担心地开始给他掰脚揉腿。
第二天两人很早就起来的,说是睡了一个晚上,但真正睡着的时间没多久,心里塞着一堆事情,怎么可能真的睡得好。
昨天炸的肉还剩下一些,路远之就只煮了一点粥,临到出锅前又塞了点蔬菜下去。
被滚烫白粥烫得逾发脆嫩的生菜带着自身特有的香味,吃起来依然还是脆生生的,配着白粥细品才能尝出一点的甜味,几口下去就暖了胃,热气再从胃里漫向整个身体,睡得有些晕乎的大脑都清醒了过来。
昨天剩下的炸肉已经不脆了,再次炸过后有一点干,味道也不如昨天的好,但是把焦脆的炸肉放在白粥里泡上一回儿,最外层被炸起小泡泡的面皮变软吸饱了米汤,但里面贴着肉的一边还是带着酥脆的,吃起来的感觉就很不一样了。
你笑什么?路远之看着吃饭吃着就笑趴在桌子上的时尉有些迷惑不解。
就突然觉得,挺不可思议的。刚重生那会儿,时尉怎么可能想到有这么早上起来就吃上路远之做的早餐的这么一天啊。
路远之还是一头雾水,时尉也不跟他解释,凑上去先亲两口再说:咱们这样也挺好的。
路远之虽然不知道时尉为什么这么乐,但听到他这话,嘴边笑容不自觉地就溢出来了:嗯,挺好的。
吃完饭自然要去把另一个密室找出来,时尉和路远之忙活了大半个早上终于才在储藏室后面发现了一个小机关。
密室和厨房旁边的储藏室连着,打开之后还能依稀看出当年是存放过一些粮食蔬菜的,只是时间太久远,早就成了一堆又一堆灰黑的霉。
有了昨天经验的时尉和路远之提前被自己包裹得只剩个眼睛露在外面,但哪怕是这样也差点被刺激得眼睛流泪。
出来出来,别往里面进去了。路远之看着就皱眉,拉着时尉就往外走,让他快去洗洗眼睛。
眼睛没什么事情。时尉并不在意,我去找找有没有眼镜什么的。
这里不都一下就看光了吗?你眼睛都红了。路远之不赞同地说道。
时尉觉得这里肯定还有些什么。昨天那个密室里东西虽然多,虽然珍贵,但没有画。
时尉并不知道这里到底有多少东西,但又一件是不会有错的那副被拍出了七位数的真品。
一定有的。
不再那个密室,那么就一定还有其他的机关。
gu903();不管怎么样,都先去把眼睛洗一下。路远之不容反抗地把他给压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