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外的薪水高,普通的甜点屋小帮厨就能赶上一级别市往上的高级官员,时尉一个月能揽下的利润都不知道能不能给外国厨师嚯嚯的,就完全是相当于给人打白工了。
时尉的要求也不高,只要照着那些照片好看的美食杂志上来,有那样子就行了,味道正不正宗他不在乎,国内也没几个是能讲出正宗不正宗的,他只要那个样子。
所以两个人招进来后,小吃店的工作量一下就减少了很多,空闲的时间里,仨小姑娘就跟着大厨在那练习。
时尉基本就在学校里,只有周末得空了才来看两眼,除非是营业额低于他的心里预期了才过来瞧瞧。
忙忙碌碌的,一充实时间就过得格外得快,等时尉反应过来的时候,期末考都结束好久了。
紧赶慢赶地在过年前把甜点屋的琐事全部弄好,时尉也给小吃店发了红包放了假。
然后自己也准备着做二十三的火车回家过年。
还有这个你也带上吧。路远之给时尉拿了一袋子的东西。
时尉打开看了一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我又不是姑娘,你给我买这些个干什么?
路远之给买的,赫然就是一袋子的护肤品化妆品,什么雪花膏啊口红啊一堆,一个个包装都还挺精美的,时尉大概扫了一眼,中文外文的字都有。
不是给你的。路远之简直对时尉无奈了,小袋子里的给纺纺,其他的都是给阿姨的。
时尉这才反应过来。时妈妈和时纺的皮肤都不太好,一来是以前日子不好营养不良黄掉的,二来就是没钱保养。
时纺还好一点,毕竟是小姑娘,但时妈妈就不行了,皮肤粗糙满是皱纹。
一家人的皮肤状态就时尉稍微好一点,不过也是占了人黑还没到年纪的便宜。
还是你想得比较周到。时尉把东西收到行李箱里,然后顺嘴问路远之,过年有什么打算吗?
路远之随意地说:我跟爷爷说了,去西北那边有了拉练,保密程度不高,我去那里过年。
你去那里干嘛?时尉是真的惊讶,你去西北了,路爷爷和路奶奶呢?你不和他们一起过年啦?!
春节这个节日不管对谁来说,都很特殊。人越是年纪大了,越是想着团圆,路爷爷和路奶奶,肯定是想要和路远之一起过年的。
路远之抿着唇沉默了一下,然后才说:过年家里会很热闹,他们会很高兴的。
时尉也沉默了下来。
时尉知道,路远之不喜欢那些亲戚,除了爷爷和奶奶,那些人他都不喜欢。
我平时天天和爷爷奶奶在一起,也不差这么一天。等开学了我在找时间陪他们就是了。
路远之脾气很差,一大家子人,还是他都不喜欢的一大家子人混在一起,肯定会有矛盾,他不想让爷爷奶奶连一个春节都不能好好过,那么,就出去好了。
虽然没他在身边,爷爷奶奶会有那么一点遗憾,但比起在大年夜闹出什么不可避免的笑话来说,这些都是小事。
那去我家吧!时尉脱口而出,话没经过脑子出来,连他也有那么一瞬间的惊讶,但越想,时尉越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走,我们去买票!时尉说做就做,拉着路远之的手就往跑。
路远之怔怔的看着时尉,几乎是被他拖着往外跑的。
时尉他无声的喊。
路远之没有发出声音,但那一瞬间时尉却像是察觉到什么似的,脑一抽,就扭头过握住他的手腕:你不讨厌纺纺和我妈对吧?那就去我家吧!我带你去看星星!
路远之是很怕给人添麻烦的性格,但是看着时尉的那双眼睛,鬼使神差地,他就点了点头。
明天走今天才买票,尤其还买的是春节票,这对别人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是这几个月时尉在外面跑关系也认识了不少的人,勉勉强强抢到了一张站票。
还行,我的是坐票,咱俩轮流着休息。
第105章
硬座的舒适度不行,时尉虽然多添了点钱跟旁边的人换了位子,但两人在硬座上挤四十多个小时也不是什么轻松的事情。挤过人群走出火车站,时尉深深地吐出了一口气,终于有一种活过来的错觉。
这年头通信不是太方便,时尉也说不定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也只是在期末考前寄了一封信说再见大概会晚一点回来,所以出了火车站后,根本没人来接。
时尉侧头问路远之:饿吗?
路远之的视线落在时尉拉着他的手上,这是两人刚才为了不走散才牵到一起去的。
明明这不是他和时尉的第一次肢体接触,但此刻却没由来的一阵心安。
大概因为自己太寂寞了吧
远之?远之!想什么呢?!时尉用肩膀撞了路远之一下,把他拉回现实。
在想等一下吃什么。路远之若无其事地说道。
你那跟石头一样的胃还知道饿啊?我还以为你的胃早就刀枪不入了嘞!时尉打趣了一下,便用力攥紧了在自己手里的爪子,我知道这里附近有一个小摊子,味道可好了。
县城到他们家缩在的镇上,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冬天天色黑得晚,这会虽然才六点左右,但已经黑得快看不清爪子了。
还是先填饱肚子再赶路比较好。
火车站附近有个小摊子,卖的东西也简单,就单卖个馄饨,但味道很好。
皮薄的馄饨一碗没几粒肉末末,但是面皮却很韧,敢开始吃的时候面皮软中带着一丝的弹牙,汤很鲜,很透亮,浮着几丝紫菜,半透明的豆芽给汤添上了植物的香和鲜甜,味道很是清淡,虾皮很少,就只能偶尔吃到一点,但就是这么点虾皮给人一种寻宝似的惊喜,每当吃到虾皮时总要忍不住高兴一番,然后对接下来的寻宝更加充满期待。
馄饨很烫,南方的天气让人很难受,但是在又湿又冷的环境里,热气腾腾的馄饨最是能抚慰满身的疲惫,从舌尖,到胃再到全身,好像都变得热气腾腾起来了。而身体中的疲惫,则是毫不留情地被这热气通过毛孔给赶出了体外。
不过也因为馄饨很烫,所以并不能一下就吃完,还没吃到一半,剩下的馄饨就糊了,面皮吸饱了鲜甜的汤汁,变得更加有滋味,这时候温度也到了适口的范围,嚯弄着勺子往嘴里扒拉就行了。
吃完一碗分量不算多的馄饨,时尉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一阵白烟从他的嘴里漫出来,似乎将整个世界都要模糊了。
路远之吃得满,时尉吃完了,他还剩下了一半,被时尉呼出的水蒸气糊了一脸,路远之有些迷茫地抬头看着时尉。
吃你的!大概是路远之的冷硬也被这雾气一起给模糊了,时尉做了一个平时不敢做的动作伸手揉了揉路远之的脑袋。
路远之的头发有些长,倒不是他不喜欢打理自己,而是故意将自己弄得一副阴郁狠厉的模样。
他的头发大概是有些自来卷,不太明显,但每天早晨起来的时候都爱乱翘,很蓬松的样子,时尉早就眼馋了,但是平时玩笑归玩笑,他是不敢真上手揉的。毕竟路远之可不是看起来像狼的二哈,而是一头货真价实的狼,会张嘴把人大半身子都扯掉的那种野生狼。
但每每瞧着路远之为了压那一头毛,大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拿热气腾腾地毛巾往头上盖着将一头乱发压下去的时候,时尉的手是真的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