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婆摇头:“就我一个人,住哪儿都一样。”
叶昭也没问她儿子怎么过年不回来,问了没意义。
梁婆却主动说道:“我孙今年8岁了,我给他包了个大利是,他也不回来拿,哎……”
叶昭不知道说什么才能安慰到对方,其实一个人也挺好的,但是当人老了,肯定不会这么想。
从梁婆家出来,叶昭站在路边看推土机干活,老麦一直没出现,也不知道干嘛去了。
回到家,巧姨在厨房忙碌着准备晚上的团年饭,肥婆英送了一只大肥鸡给他们过年。
大肥鸡白切,巧姨自己又去买了一只母鸡炖花胶,还有清蒸龙趸,盐焗海螺,蒜蓉九节虾,陈皮焖鹅,茨菇焖肉,粉丝娃娃菜……
三个人,八菜一汤。
虽然没有太油腻的菜,但八个菜显然还是吃不完的,餐桌上,巧姨笑道:“明天大年初一不杀生,我们就吃剩菜。”
三个人喝的都是汽水,碰杯之后,叶昭先道:“祝巧姨明年身体健康,祥哥考上港城的大学,我呢,我发大财!”
她一说完,巧姨哈哈大笑起来,“祝我们都身体健康,你们都能考上好大学!”
她们两个说完,同时看向祥崽,曾祥最怕这种说祝词的尴尬场面,他不想说。
他妈妈踢了他一下,他知道躲不过,只好应付了一句:“祝你们心想事成。”
曾二巧这才笑道:“祝我们大家都心想事成。来来来吃饭。今天鸡腿我都剁了,你们想吃哪块夹哪块。去年就我和祥崽冷冷清清两个人过年,今年有小昭在,我们整个家都热闹多了。以后每年都这么热闹就好了。”
叶昭笑:“巧姨你不嫌我烦就行。”
“我才不嫌,只有你们年轻人烦我们这些老人家的。是吧祥崽?”
祥崽:“谁敢嫌你。这个家,我和昭昭肯定都不敢,你拳头那么硬。”
昭昭!叫得这么亲密,巧姨听见后,笑得见牙不见眼,“我拳头只对你,肯定不会对着昭昭,是吧昭昭。”
这一口一个昭昭的,叶昭听得整个人都麻了,“你们今天怎么回事……”
正说着,桂皮来了,紫竹林那边刚刚收工,他经过来说一声。
桂皮鞋上都是泥巴,他没进屋,只站在门口道:“你走没多久,老麦那家伙就来了!整个脸都是黑的,跑过来非得让我们停工!我说,我收了叶老板的钱来干活,叶老板不叫我停,我不敢停。我让他给你打电话,他打了吗?”
“没打呀!”
叶昭说着回头看向巧姨,巧姨忙道:“没人打电话来。”
桂皮:“他还说要打电话报警,也没见警察来,估计是没报警。其实警察来了,警察也没办法处理,我们又不违法,这顶多算纠纷。现在地块平整了一半,我就怕他明天会找人来捣乱不让我们开工。”
既然选择了开干,叶昭就不怕他来,她道:“如果老麦来了,你赶紧让人来叫我。”
“好,希望年初一他找不到人来搞事。老麦之后肯定会去找村委主持公道,明天村委没人,估计初二初三会继续找你麻烦要你赔偿。”
“没事,你们明天把活做完,就不用管他了。辛苦啦,桂叔,忙到那么晚才回家。”
“收人钱财□□,应该的。我走了。巧姐,我先回家吃饭了。”
巧姨吊声道:“桂皮你辛苦啦!”
吃了饭洗完澡,换上新衣服,巧姨给他们两个一人发了一个压岁红包,“来!快高长大!利利是是!”
叶昭笑:“祥哥再长个,可就要顶门梁了。”
“长大了可不就是我们家的顶梁柱。”
巧姨出门打麻将去了。
叶昭和曾祥则去小天的屋里玩乐器,阿文吃了晚饭也来了,曾秀群缠着他们打牌,
小天不耐烦道:“玩什么牌?那么无聊!曾秀群你自己在边上呆着不行吗?我和祥哥都不喜欢玩牌。”
曾秀群:“你们已经玩一晚上乐器了,大过年的,来打几局嘛。哥,你上次答应我,过年打牌的。小昭姐姐,你也答应过我的。”
叶昭经不住她缠,只好帮忙组织大家来玩。
还是阿文友善,第一个响应,小天死活不玩牌,他还撺掇着让祥哥也别玩。
叶昭招徕道:“祥哥快来!打几局我们去放烟花。”
小天:“祥哥别去!我们今晚把这首曲子排好,玩嗨了过年。”
叶昭把牌分好了四堆,他们三人一人拿了一堆牌,剩下最后一堆放在边上,她又叫了一声:“祥哥……”
小天眼见曾祥放下吉他,走了过去,他生怕自己落单,毫不犹豫一支箭似的飞了过去,抱住了那一堆牌。
曾秀群打他哥:“你截胡!你不是不玩吗?快把牌给祥哥!”
小天耍无赖:“先到先得。”
曾祥一把扯住他的招风耳,小天连连求饶,“祥哥,你就让我玩吧。求求你了,祥哥。不然我一个人打鼓多无聊……”
曾秀群嘲笑他:“你不是说不喜欢打牌,打牌无聊吗?”
“此一时彼一时也!哎哟哟,祥哥,我耳朵……”
曾祥放开他耳朵,今天过年让可怜虫一把。他坐在叶昭后边,安静地看他们玩。
小天摸开牌:“哎,我这牌绝了!打多少钱,先说好了!不许耍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