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了容貌倒在其次,更可怕的是,她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习得一身采补邪术,更是喜欢将妙龄少女的皮整张剥下来,披在身上以掩盖她自己如今的模样。
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也没有人在乎她经历了什么,毕竟这样的事情,虽然不算经常在修真界发生,却也从没少过就是了。
无音出手便是金身法相,那至刚至阳的万丈佛光照耀在罗刹女的身上,烫得她原本就丑陋不堪,泛着青灰色的肌肤起了一层层的水泡,那水泡反复破裂又重新凸起,仿佛滚开来的水,让人心生厌恶。
慈济寺的功法本就全是至刚至阳的修炼法门,同罗刹女所修采补之道,以阳气慢慢调和阴煞之气不同,金身法相的纯阳之气就像是把一块烧红了,烧透了的热铁直接丢进水里,水会瞬间沸腾,蒸发。
罗刹女看着面前这个和尚,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恨意来,“哼,秃贼,你身上中着什么了不得的蛊,居然还敢来和我缠斗。”言罢便释放出自己体内的阴煞之气用来抗衡无音的金身佛光,但是两个拥有元婴实力的修士相斗,怎么看都是边上的温宁吃的亏最大。
她被两股缠斗在一起的力量挤压着,差点被元婴修士和金身佛修的威压给压得吐出来。
当罗刹女释放出自己体内的阴煞的时候,这煞气很快就会充斥满整个残破的小结界,而这种东西,对于一个才筑基没有多久的小修士来说,无异于剧毒。
无音皱起了眉头。
若是以一般修士的角度,青面罗刹这样的邪修留在世上,只会去残害更多的无辜,换做大部分的修士,哪怕是牺牲一个小修士,在这里拿下青面罗刹也是大功德一件。
这是谁都会算的。
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修士,换一个凶残可怕,屠戮无辜的邪修,不算亏本。
但是,无音不是这么想的,哪怕现在受到阴煞威胁的人不是温宁,而是任何一个无辜受累的小修士,乃至凡人,他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先去护住那个没有能力自保的人。
这事情他之前已经做过一次,若不是为了保护那家凡人,他是不会被那个名为画眉的妖女种下蛊毒的,但是时光回转,若是在要他选一次,他还是会去护住那家凡人。
佛法慈悲,众生平等。
法身金光猛然收回,化作一个温和却坚定的护盾,以无音为中心,在阴煞之气中保护住了温宁。
“佛子。”温宁被元婴修士压得喘不过气来,在无音的金钟罩里终于能缓过一口气来。
“抱守灵台,稳住灵气流动,不要行岔了路。”无音道。
温宁点头,盘腿稳住体内乱窜的气息。
客栈内的元婴修士不止一个,罗刹女自知不能在这里就留,纵使小结界现在还能稳住不让他人听到、看到里面发生了什么,但是时间拖久了,别人还是会发现的,以多对少她也不是对手,便将阴煞一收,化作一片浓雾冲出窗外。
哼,那个和尚倒是个元阳尚在的纯阳之身,可惜了。
无音站起来想要追上去,却猛地顿住了脚步,喷出了一口血。
“佛子!”温宁连忙跳起来想要扶一把无音,后者反手把她推到一边。
“别碰我。”无音道。
他深呼吸一口气,就地打坐入定,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奇异的香味钻进了温宁的鼻子,她以前没有闻到过这种香味,但是也知道在无音和那个女修对战之前,这个小结界里是没有这种香味的。
是青面罗刹为了防止无音追上去而在逃走之前洒下的。
这香味往鼻子里钻,闻了两下便头昏脑涨,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又在做什么。
这种“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的状态让温宁暗叫不好,她身边没有带储物袋,也不曾带清心静气的药丸,虽然脑袋昏沉沉的,但是她也是知道的——不能继续留在这里了。
留在这里拖后腿。
无音的额头渗出汗珠来,汗珠越滚越大,最终顺着脸颊滚落到衣襟上,青面罗刹是看出他身中了欢情蛊,才会在逃跑之前洒下诱香,她本是擅长采补一道的邪修,身边会随身带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儿倒也不见得是什么怪事。
一些媚修身边也会随身带着自己配的诱香,好在做某些事的时候少些抵触,或者更加沉迷一些。
只是青面罗刹从如花似玉的绝色美人到容貌尽毁的丑八怪,对自己现在的容貌又恨又自卑,她携带的诱香效力比一般媚修带着的更加凶猛,否则汪城主的公子也不会死的这么惨了。普通媚修的诱香,练气以上稍微有些定力便可自行抵御,而青面罗刹的诱香……恐怕金丹也难以抵抗。
原本即使中了欢情蛊,无音也是可以凭借着自己的定力和修为压下去的,但是这里不止他一个人。
小姑娘也在。
温小姑娘只有筑基,她是抵御不了的。
温宁从来没有过这样奇怪的感觉,她只觉得自己浑身没有一处不是跟火烧一样,连气也快喘不过来了。但是她本能的知道自己不能继续留在这里,想要撑起身子爬远一些,但是双手却不怎么听使唤,努力了两下又软绵绵的摔倒在地。
“佛、佛子。”小姑娘轻声道。
“……”无音抿紧了嘴唇,合十的双手越发用力。
作为一个筑基修士,诱香的威力难以抵御,无音也不是没有见过因为受到诱香影响而丑态百出的修士们,男女皆有,更有甚者沉溺于此,一发不可收拾。
温宁虽然几乎从不施脂粉,但是她生的很美,尤其是那双眼睛,干净清澈,让无音偶尔会想起慈济寺后山那只开了灵智的仙鹿。
无音不想。
他不想看到这双清澈的眼睛为情欲所染的模样。
如果、如果小姑娘……
然而温宁所说的却是同他预想的不同的话。
“别担心,我没事的。”
小姑娘趴在地上,声音听上去闷闷的,带着一丝绵软,她这么说的时候时候,声音很轻,乍一听,就仿佛是耳语似地贴着耳垂,让人酥了骨头。
小姑娘之后似乎还呢呢哝哝得说了些别的什么,却听着跟小猫似的越来越轻,反倒是压抑着的喘息声越来越频繁。
她还在一点点往外挪,难受至极也绝不靠近无音。
无音猛地睁开眼,冒着走岔了灵气的风险一把抓起了小姑娘。
温宁站不稳,在被他拽起来的时候,腿脚一软扑在了无音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