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节(1 / 2)

两人进屋,发现公主还是靠着看书的姿势,并未动怒生气,反而跟她们一样面露茫然。

朝云小声问:“公主,驸马这是气什么呢?”

这两年来,公主与驸马虽然时不时地斗斗嘴,却还没有真的生气过,包括公主被湘王调戏那次,驸马也是因为太过关心才黑了脸,气冲冲地走了,陪大爷说会儿话又自己回来了。

华阳不想跟丫鬟们解释。

她也无法理解陈敬宗的怒气。

两人经常互相讽刺,她还算正经的,陈敬宗呢,不是拿两个哥哥就是拿公爹来阴阳怪气她,怎么,刚刚她第一次用南康刺他,他就受不了了?

真是不讲道理!

“随他走,收拾东西吧,我要睡了。”

瞥眼矮桌上的剩饭剩菜,华阳放下书,神色如常地去了内室。

陈敬宗长了一身硬骨头,脾气也硬,说不回来就真的不回来了。

一开始孙氏等人还没发现不对,以为冬月的演武比试越来越近,陈敬宗一心练武才久不归家。

可一直到月底休沐,陈敬宗都在卫所住了半个月了,休沐日竟然也没有回来,孙氏一下子就猜到出事了。

她来四宜堂见公主。

华阳哪能让婆母操心,笑着说她与陈敬宗好好的,陈敬宗不回来,那是忙着练兵呢。

公主笑靥如花毫无破绽,可孙氏暗暗观察朝云等丫鬟,还是抓住了几个异样的小眼神。

孙氏想着自己是长辈,公主可能不好意思开口,隔了两日,她派大儿媳俞秀来刺探。

俞秀哪里做得来这种事,才到四宜堂,先被华阳看出了她的来意,再三言两语把人哄走了。

俞秀红着脸去跟婆母告罪:“公主慧眼,儿媳的心思瞒不住她,不如让三弟妹去试试?”

孙氏:“得了吧,她没你讨人喜欢,公主若板起脸,她还要跑来跟我诉委屈。”

儿媳妇们不管用,孙氏派长子去卫所直接问儿子。

可怜的陈伯宗,在大理寺忙到黄昏,骑一个时辰的马赶到大兴左卫,天都黑得透透的了,冷风刮得他脸都要冻僵了,握着缰绳的手更是弯下指头都难。

跳下马的时候,陈伯宗甚至冒出一个念头,也许母亲纯粹是想多了,弟弟就是因为天寒犯懒才不想回去。

陈敬宗对卫所管束极严,守营士兵虽然相信门口这文弱书生是驸马的兄长,也没有直接把人领进去。

过了一会儿,陈敬宗亲自过来了,上下打量一眼,没好气地问:“你来做什么?”

陈伯宗看看弟弟的黑脸,明白了,这是真的与公主置气呢。

今晚赶回城是来不及了,陈伯宗只好跟着弟弟进了卫所,来到陈敬宗住的屋子。

屋里烧着地龙,暖和是暖和,却有些汗气,不知是老四邋遢,还是其他武官过来禀事留下的。

南边是窗,北面是炕。

陈敬宗见他盯着炕看,眉头要皱不皱的,冷笑道:“不想跟我睡一屋,我给你安排个大通铺。”

陈伯宗摇摇头,道:“饿了,先给我弄点吃的来。”

陈敬宗喊声富贵。

很快,富贵从厨房端了一盘大肉包、一碗热过的米粥过来。

陈伯宗并不挑剔卫所的饭食,慢条斯理地吃了,吃完漱口净面洗脚,这就钻进了富贵刚刚在炕上铺好的被窝。

陈敬宗盯了他半天,就等着他开口,直到此刻,他哪还忍得下去:“你过来就是蹭吃蹭睡的?怎么,大嫂把你赶出来了?”

陈伯宗:“我与她相敬如宾,她赶我做何。”

陈敬宗听出一点阴阳怪气,冷声道:“没人赶你,你来找我做什么?”

陈伯宗终于给他一个正眼,随即有些困倦地道:“母亲叫我来的,她今日去四宜堂,听见公主在让朝云她们收拾东西,好像要搬去公主府。母亲说,她不想跟着父亲去宫里给皇上、娘娘请罪,叫你赶紧把公主哄好。”

陈敬宗:……

第87章

富贵又端了一盆水进来,见大爷都躺下了,自家主子还站在地上,冰坨子似的从头到脚都在冒寒气。

富贵将脑袋垂得更低,把铜盆放在一把凳子前,这就退了出去。

陈敬宗坐到凳子上,先后脱了两只靴子。

这靴子已经穿了一整日,又是忙着操练士兵挥汗如雨的武官,想要一点味道都没有,那基本是不可能。

陈伯宗:“……开会儿窗吧。”

陈敬宗沉着脸洗脚,仿佛没听见。

陈伯宗忍了一会儿,自己钻出被窝,穿好鞋子披上外袍,去南边开了窗。

十月初的冷风呼呼地灌了进来。

等会儿还要关窗,陈伯宗走到一处避风的位置,这个角度,他只能看到弟弟宽阔的后背、冷峻的侧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