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的满月宴正办的热闹,张内监带着一大群侍卫就来到了长河村,说是来宣旨的。
宣旨?傅家的人立刻变了脸色,今天是傅珍儿满月宴,皇上这是要干什么。村民也被吓了一跳,这么大的阵仗,圣旨,他们可从来都没听过,更别说见过了。
热闹的现场顿时变的安静起来,所有人都望向张内监。
“是好事,你们有福了。”张内监知道圣旨写的是什么,更知道傅家以后要出皇后了,自然不会跟他们为难。
好事坏事,还不都要接旨,傅老秀才领头,带着所有人跪下接旨。
“奉天承远,皇帝诏曰……”
皇上要封珍儿为太子妃,傅家人的表情都有些奇怪。
“快接旨吧!”张内监催促道。
“哦。”傅老秀才起身,迟疑了一下才接过了圣旨。
“给老先生道喜。”张内监拱手笑道。
“不敢,不敢。”傅老秀才脸上的笑容,可那没有张内监想的那么多。
张内监心中奇怪,也没深究,又从袖子中拿出了一道圣旨,对李大郎道:“正好将军你也在,倒省得奴才再跑一遍了,这是皇上给李家的敕封圣旨。
一个月以前,贤妃就已经被封为皇后了,李家身为皇亲,皇上特封李老夫人一品诰命身份,李怀粮二等公爵,李怀志三等公爵,李将军,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殊荣。”
李怀粮跟李怀志就是李二郎跟李三郎的大命,现在,李家一家真的全都是皇亲国戚了。
“多谢张内监。”李大郎接过了圣旨,并将一封银票递给他。
张内监收了银票,笑道:“你们继续热闹,我还要回去复命,就不多留了,告辞!”
张内监来的快,走的也快,长河村的村民几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当这只是一个小插曲,便又继续喝酒庆贺起来,而傅家的人则全都聚集到了屋中,商量起今天这件事来。
“琼枝生了太子?她不是热孝还没过吗,怎么……”傅折桂对文言文一知半解的,所以刚才的圣旨她只听了个大概,这点却没听懂。
“按照皇上的说法是皇后承天感孕才有的太子,也就是说,太子是上天赐予的孩子,并不是他的,所以并不涉及孝道问题。”李大郎解释道。
“这也可以?”谁会相信啊,反正傅折桂是不信。
“《史记.殷本纪》记载,商契的母亲简狄在郊外,就因为吞了玄鸟的卵而生下商契,为此,商朝奉玄鸟为神鸟。
还有轩辕黄帝的母亲附宝,因为某天见到一道电光环绕北斗枢星,北斗星掉落下来而感应有孕,这倒是没什么稀奇的,在历史上早有记载。”傅老秀才捻着胡须道。
“还有伏羲的母亲,在雷泽岸边看见了一个大脚印,有些好奇就踩了上去,结果就生下了伏羲,同样的,还有周人的始祖、帝喾正妃姜嫄同样是踩了大脚印而怀孕生下了弃,也就是后稷。”傅登科补充道。
例子很多,就算这样,傅折桂还是不信,这些只是政治家的说法,真实情况谁知道呢。
不过有一点她倒是确定了,“承天感孕,太子的来头这么大,估计以后的路会很顺。”刚才傅老秀才跟傅登科说的,哪一个不是名垂千古的圣人,太子是上天的儿子,啧啧……
“皇上其实十分厌恶皇子之间的斗争,他这样做,也可以理解。”朱寄云突然道。
“嗯,这倒是。算了,不说这个了,皇上选珍儿为太子妃,你们怎么看。”傅折桂还是比较关心这个。
“是好事,也有不如人意的地方。”李大郎接口。
“什么意思?”傅折桂追问。
李大郎不愧是最了解曹宏明的人,立刻道出了他的心思,“皇上应该已经接受了现实,决定成全咱们,以后咱们就不用再小心翼翼的生活了,这就是好事。
不如人意的地方,珍儿背负了太子妃的名头,对她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傅家一片静默,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我觉的还是往好的方向想比较好,珍儿才刚满月,离她长大,还有十几年的时间呢,世事变迁,谁知道到时又是怎样一副局面。
兴许珍儿会喜欢煜真,兴许皇上又改了主意……我们现在就为这种事担忧,不觉的太早了吗?”李大郎笑道。
也是,朱寄云的事情这么难办,最后还不是完满解决,傅珍儿的事情还有很多转机,他们现在何必杞人忧天。
“走,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别人还等着咱们呢,咱们一起出去庆祝一番!”傅老秀才拄着拐杖,仿若年轻了十岁。看到傅家有后,他这辈子算是了无遗憾了。至于以后,儿孙自有儿孙福!
大家也笑着站起身,来到外面跟众人推杯换盏,傅家又变的热闹起来。
不过,这却不包括朱寄云,她生产完元气损伤太大,别的产妇一个月即可出房、洗头,她却要在产房里待两个月甚至更久,直到朱先生觉的她可以出房了,她才能出房门。
不过好在她平时也喜静,这时候也坐的住。
傅折桂吃完酒席,端了一碗鲫鱼汤给朱寄云。
朱寄云这一个月,别的没吃多少,就这汤,什么鲫鱼汤、老母鸡汤、猪脚汤,她不知道喝了多少,现在一看到这汤,她就想吐。
“快拿走!”她捂着嘴道。
傅折桂闻了闻手里的汤,“挺香的,怎么,你不想喝?”
“我现在闻见这味道就想吐,里面连一点味道都没有,你尝尝试试,看你能不能喝下去。”朱寄云嫌弃道。
“没放盐啊?那还有什么味道。”傅折桂被她这么一说,也有点嫌弃这碗汤了。
朱寄云叹了一口气,“以前我最爱吃清淡的东西,现在,不妨告诉你,我现在就想吃酸菜鱼跟麻辣鸡丁。”
“这些都不能吃吧?”傅折桂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
朱寄云没说话,靠在床上,神情焦躁不安,“这都九月份了,天气怎么还这么热!”她伸手去接额头上裹着的帕子。
傅折桂赶紧制止了她,“你又忘了,朱先生嘱咐过的,这帕子就算再热也不能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