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早被提前回来的贺西宁收拾干净,一点痕迹都没留下,昨晚的一切都是深夜里的隐秘,除了当事的两个人,谁都不曾知晓。
她在房间里休息时,贺西宁悄悄过来,伏下来亲了下她的脸,小声道:很累么?
还好。她回道,睁开眼看着贺西宁。
酒气微醺。
贺西宁把空调打开,又把被子给她盖上,趴到她手边,凑过去亲密地搂抱了一会儿,才说:严宗旭在楼下。
今天可是楚云生日,严宗旭不可能不来,即便已经明确说过那些话。不过他只跟其他人闲聊,跟老爷子唠嗑,并没有单独来找楚云的打算,更没有多问,楚家的人皆都识趣当做之前的事情没发生过。
现实往往就是这样的,大家前一刻还亲近得很,下一刻双方都当做无事发生,不会因为一件事就断绝来往,之前该怎么样就怎么样。老爷子清楚这件事归根到底还是楚云的问题,因为家长乱牵线使得严宗旭白白陪跑了大半年,他自觉理亏,还给严宗旭敬了两杯酒。
楚云翻了翻身,故意问:你想我去看他?
贺西宁压上去,说:不想。
晚些时候吃完晚饭,帮着把客人们送走了,楚云才跟朋友们一块儿去玩,她把贺西宁带上,跟楚母知会一声再走。
朋友们在KTV订了包间,摆了满满一桌子酒,进去就闹着让楚云切生日蛋糕。她今天已经切过一次蛋糕,现在又切一次,不同于白天,朋友们放得很开,搞得楚云到处躲,最后干脆拉着贺西宁往这人怀里躲。
大家不知道她俩有那么一层关系,反正就闹她。
贺西宁一直护着她。
有人起哄,让赶快把人放出来。
贺西宁没放。最后大家就闹她。
闹腾了到凌晨三点多,大家才各回各家,她俩由没喝酒的朋友开车送回去。
家里的人全都睡了,别墅里上上下下
都静悄悄一片,不过给她们留了灯,楼上楼下的灯都开着。楚云直接把贺西宁带进了自己的房间,都没让这人回去。
贺西宁今天都没怎么喝酒,倒是她,喝得醉醺醺的,都有些站不稳。
没有礼物了么?她勾着贺西宁的后颈,凑上去碰了碰这人的薄唇,小声问道。
有。贺西宁低声说,话语里意味深长。
不过她确实给楚云准备了真正的礼物,但不值钱,就一条自己编的手链。
她没钱,买不起名贵的礼品,比不得楚云那些出手就是几千上万块的亲戚朋友,只有一片真心。
楚云挺喜欢这条手链,真心喜欢,即使上面没有一颗钻,只有一个小巧的兔子吊坠。她的生肖就是兔,跟吊坠一样。
贺西宁搂抱着她。
她亦环着贺西宁的肩,浴室的落地全身镜里,手腕上那一条艳艳的红色尤其惹眼,她总是忍不住要去看,爱惨了这样的感觉。贺西宁爱她,她能感受到。
楚姨贺西宁压低了声音喊道。
她抬手掌着这人的肩,闭上眼睛嗯了一声。
贺西宁再次低低地喊她。
她没再应。
贺西宁凌晨五点左右离开的,轻手轻脚回了隔壁房间,楚家没一个人察觉。
知道她俩昨晚出去玩到下半夜才回家,早上大家都没叫她们。贺西宁根本没怎么休息,九点多就起来了,之后帮着做饭。
嫂嫂眼尖,发现她颈后方有一条淡淡的红痕,像是不小心被谁给抓的,便好奇多问了一句。
贺西宁反应灵光,处变不惊,从容地说:可能是昨晚跟楚姨那些朋友闹的时候弄到的。
嫂嫂相信了,想过去帮她看看。但贺西宁不动声色避开了。
你楚姨那些朋友也是,没个分寸,嫂嫂说道,想了想,觉得不能说人家的坏话,于是又说,昨晚你看到的那些,都是她好多年的朋友了,以前也经常来家里,不过后来她们都结了婚,就鲜少再来了。
贺西宁回道:她们人挺好的。
嫂嫂笑了笑,看看外面,偷偷地说:你可别当着你阿公的面这样讲。
老爷子不喜欢楚云这些朋友,觉得她们不学好,成天就只会玩乐,当年没少因此训斥楚云。
贺西宁点点头。
楚云睡到快日上三竿才起,还是贺西宁去叫的,熬了一晚上,她浑身无力,整个人颓到不行。
门是关着的,不过两人在里面也没做什么。
嫂嫂上楼拿东西,路过房间门口,听到里面传来楚云的娇笑声,霎时愣了愣,可也没深想。拿完东西过来,她还朝里面喊道:该吃饭了,你们两个早点下来。
房间里立马没了声。
第66章好事
今天是奥运会开幕式,全国各地都在电视机前时刻关注着北京,之前汶川地震不少人都在担心奥运会能否如期举行,然而北京这边有条不紊,一点进度都没耽搁。
08年北京奥运会对于中国来说,是一道分水岭,不论是之前的改革开放还是加入世界贸易组织,国家一直都处于打开国门迎接世界的阶段,出大于进,而北京奥运会的成功举办令全世界瞩目,不仅让世界认识了中国,也在一定程度上大大提高了我们国家的国际影响力,亦是如此,在之后的十年里,局面才慢慢转变为进大于出,中国逐渐有了更大的话语权。
午饭过后,老爷子由楚母搀扶着,拄着拐杖出去凑热闹。
这一天的北京戒备森严,却也人潮拥挤,贺西宁跟着出去走了两圈,她从没见过那么多的人,以及这样繁华昌盛的景象。
楚云的一众朋友也来了,大家笑笑闹闹,拿着小国旗在街上跟着人群走,新闻一直在转播北京的状况,举国欢腾无不兴奋。
周易还专门打电话过来问:街上人多吗?
多,楚云笑道,之前让你过来你又不来,只能看电视了。
我这不是要照顾知敏么。周易说,两人在电话里聊了不到三分钟,匆匆挂断。
他在电话里说,如今周知敏的病已经进入治疗的关键期,周父周母到了C市,但周知敏的妈妈始终不见踪影,这种时候接不接受同性恋已不再重要,周家的人全都放下芥蒂,过来一起陪着周知敏共渡难关。有些话周易并没有说得太直白,所谓治疗的关键期,其实就是病情可能会恶化,可能会好转,医生向来不会把话讲得太满,只让好好照顾周知敏,让全力配合治疗,那时候的癌症就是洪水猛兽,人人谈癌色变。
街上人山人海,大家全身上下都穿的红色,头上也绑着鲜红的发带,所有人举着国旗高呼,新潮的年轻一代里甚至有人当街接吻。
晚上回到家里,嫂嫂对于白天看到的那些还很腼腆,新奇地跟楚天成说:今天在巷子那边,竟然还有两个外国女人在亲嘴,哎呀,真是
她没有歧视的意思,就是从来没见过,觉得不可思议。当时楚母也在,好些人都看见了,大伙儿都在悄悄说老外就是开放。
同性恋这个词语在2008年已经不稀奇了,尤其是家里还有两个小的在国外读书,嫂嫂常听楚青讲国外的学校咋咋咋,有时候甚至有一堆人会上街和平游i.行,这些事她都没敢在家里说过,也叮嘱楚青回家了别乱讲,不然老爷子和楚母会不高兴。而且她自己也不喜欢外国人那一套,只希望兄妹俩学好的,别去学那些有的没的。
gu903();楚天成听了皱起眉头,额上都快拧出一个川字。他的性子跟老爷子差不多,老派又正经,不太能接受这些超乎世俗的行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