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楚云觉得自己早就不应该那么想,纯粹自寻烦恼,一直安安分分的,有时候有猎奇情结也是正常的,她是长辈,该以身作则,给贺西宁起一个好榜样的作用。
想通这点,她瞬间轻松不少,心里的石头落了地。
走到奥运五环花灯那里,贺西宁忽然揽住她的肩头往旁边带,给行人让路,她僵了一瞬,但很快调节过来。
花灯什么时候有的?她不着痕迹站远点,问道。她记得以前C市就是一小破地儿,像这种街道清冷又萧条,灰尘飞扬脏兮兮的,现在倒有了几分大城市的繁华模样。
贺西宁放开手,说:05年春节,政府想开发旅游项目,就引进投资搞灯会。
不过没搞成功,外地游客没吸引多少,倒便宜了附近的本地人逢年过节就过来免费瞧热闹。C市的灯会太小家子气,上头给的资金少,办不出大排场,比不上自贡的灯会,自贡灯会是国家重点文化出口项目之一。
花灯少,走一段路就没了。
上午的时间过得快,四处转一转,不多时就到了午饭时间。这边有一个习俗叫年年有余,意思就是三十那天多煮点,煮够两天的饭菜,等到初一就热前一天的剩菜吃,陈君华很遵从习俗,炒了一大桌子菜三个人吃,吃完还剩一大半,看起来就像没动过一样。
下午她和楚云去茶馆里打牌,贺西宁去找齐硕他们。
楚云手气不错,一下午都在赢。
牌友们让她晚上一定再去,一起玩通宵。通宵太夸张,一般打到两三点就会散场,楚云一高兴就应下了。
晚上齐硕一行人过来,青春洋溢的一群学生惹眼,四邻八舍都在看着,他们要去城北边上看烟花。贺西宁想让楚云一起去,可这人要打牌,于是作罢。
楚云赢了钱正在兴头上,塞了两百给贺西宁,拿去跟他们买吃的,别省着,花完了再回来。
出手可真大方。
过年给钱花,真拿自己当长辈了。
贺西宁没推辞,收下钱,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薄唇阖动,看完烟花,时间不晚的话,我过来接你们。
楚云摆摆手,别来,你妈不通宵,她身体不好,你早点回来陪她就行,我要通宵玩牌。
有点拉开距离的意思,贺西宁没应答,那边齐硕他们在喊,她拿上手机就走。楚云站在阳台上看着,难免感慨唏嘘,年轻真好,过个年都要聚一起玩,以及贺西宁确实应该多跟同龄人接触,不该那么深沉清冷。
贺西宁走远了,人影都看不见。
陈君华在客厅摆放东西,见楚云衣着单薄地站在阳台上,大声道:阿七,发什么愣呢,不去打牌吗?
楚云回头,搓了搓冻得冰冷的双手,应道:马上去。
说完,赶快进来,回房间收拾收拾补了个口红出去。她心神有点乱,忘了带手机,走到茶馆了才想起来,不过没回去拿,反正这大过年的也不会有什么急事,而且陈君华也在茶馆里。
不过想是这么想,打了几圈以后,竟然遇见杨英。杨英今儿打扮得十分时髦,见她跟老太太老大爷一桌搓麻将还以为看错了。
楚云亦瞧见了她,由于忙着摸牌没时间招呼。
杨英站在旁边看了两把,等到第三把洗牌的空档,让一位旁观的中年妇女接着打,将楚云拉出来,让一块儿去KTV唱歌。
就我的几个女性朋友,反正你也没事做,唱完歌我送你回来。
位置都被中年妇女抢了,楚云连牌都打不成,只有跟着去。
KTV离这儿不远,如杨英所言,包间里果然全是女的
,不过不止几个,而是十几个人,应该是几个人口头约定,但是各自都带了一到两个朋友过来。好在大家年纪相仿,不至于放不开,没有小姑娘和男人,可以放开了闹。
楚云没想到秦林也在,她今晚穿的裙装,看起来挺柔和,与平时在公司的严肃大相径庭。
秦林认出她,颔首示意。
杨英有些意外,惊讶道:你们认识啊?真是巧了。
楚云宛然一笑,小声说:在一个公司上班,她是我组长。
杨英挑挑眉,毕竟是休闲场合,不好多说这些,她知趣没再问,只说:她是我朋友的那啥,你懂吧?
楚云没懂,疑惑地看着,不明白什么意思。杨英脸色怪怪的,在想该如何解释,憋了半天,指着角落里调酒的黑衣女人说:看到那个人了吗,黑衣服那个。
黑衣女人比秦林矮一点,但年纪大些,属于那种很有韵味的类型。楚云看了眼,点点头,看到了。
杨英轻轻说道:她俩是一对,就像我跟我老公,在国外扯了证的。
扯了证的合法配偶。楚云着实吃惊,许久没拐过弯儿,她看向秦林那边,看见黑衣女人调好一杯酒端给秦林,两人亲昵地坐在一块儿。
如果不是杨英解释,光看这样子,楚云真的不会联想到这个,秦林是同性恋,还结了婚的
似乎是察觉到她的注视,黑衣女人偏头看过来,面色不大高兴。
这般打量人家不礼貌,楚云收回目光当做不知道,但坐下后,她总是有意无意地就往那边看。这是她第一次在现实生活里遇见同性恋,以前只是听说过,相对于真实,传言比较骇人听闻,总是不好的一面居多,秦林她俩不像楚云想象中的同性恋。
她想象中的同性恋,与大众认为的同性恋相差无几,男的比较娘,女的偏男性化。
可亲眼见到的不一样,秦林和黑衣女人举止言谈都十分正常,跟在场所有人都没什么两样。其他人都知道她俩的关系,大家与黑衣女人关系很好,一直说说笑笑。
即使有同性恋在,女人们聊的话题依旧不改,不会有任何特别之处。
不过三十多岁了,聊的内容不会像十几岁那样纯洁,除了家长里短美容健身,剩下的就是些比较开放的内容。楚云虽然未婚,但也觉得聊这些没什么,年轻的时候听了都会脸红,等到这个年纪就不会了。
有两三个人在抢麦,其中一个唱歌跟鬼哭狼嚎似的,惹得大家笑骂。
楚云还算文静,全程就坐在那里,中途去了趟洗手间。她运气不太好,竟撞见秦林和黑衣女人在过道尽头接吻,担心碰面会太尴尬,她赶忙往拐角处躲。
躲是躲了,可这个位置还是能看到过道尽头那里。楚云视力好,能清楚地看见两人,乃至她俩的每一个小举动她们在难分难舍地接吻,火热而大胆,黑衣女人紧紧抱着秦林,秦林没有阻止,抬手掌住黑衣女人的后脑勺,把对方压向自己。
一个吻而已,却看得楚云心跳加速,兴许是太过于紧张,她手心里都是细汗,在拐角处站了会儿,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到包间。
秦林和黑衣女人没再回来。
走的时候所有人默契不去找。在KTV门口等车来接时,杨英忽而说:你是不是不能接受?
楚云一愣,反问:什么?
她们两个。
哪跟哪啊,这话问得莫名其妙,楚云摇摇头,实话说:不是,没有那个意思。
杨英看看她,道:你一晚上都不在状态,我还以为你是别扭呢,怎么,有心事?
其实杨英也算是朋友那一类的,虽然毛病多,但也属于可以交心的人。楚云抿抿唇,否认说:没有,只是打了一下午牌比较累。
她不愿意讲,杨英不会逼问,只有意委婉宽慰几句。
时间已经快凌晨两点,杨英老公开车先送楚云回廊桥院子,茶馆里的牌局还在继续,大晚上还有一大群人在。楚云远远地望了眼,陈君华不在,应该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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