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2 / 2)

楚云拢了拢被子,嗯了一声。

许久,对方说:为什么要回来?

楚云不曾说过,贺西宁就不清楚。在其他人看来,离开北京来C市发展确实难以理解,北京处处是机会,要人脉有人脉,要空间有空间,比之C市不知道好了多少,三十来岁的年纪,工作经验和资历勉强算够,正是拼一把的时候,却毅然决然离开,不仅其他人不能理解,贺西宁也想不通,毕竟多少人奋斗一辈子都得不到一个机遇。

这世界上有许多人能力相差无几,但气运不同,结果更是不同。

楚云不言语,一会儿,亦平躺下,不知在沉思什么,很久才实话实说:不想结婚。

贺西宁愣了下,偏头看着,又问:为什么?

楚云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往上移了点,正经地说:就是不想,没有原因。

结婚意味着改变,意味着往后的生活有诸多不同,一段婚姻关系里,除了当事的两个人,还有双方的亲戚朋友,并不是想过得如意就能如意。到了适婚年龄,身边所有人都会告诉你婚姻是幸福的,生孩子是伟大的,老公儿女齐全,父母犹在,一家人其乐融融多好多好,然而从未有人说过,阖家幸福的背后需要多少牺牲与成全。

她不是悲观的人,只是看得比较透彻,结了婚有个倚靠,家就是避风港,其实也挺好的,然而那不是她想要的生活。婚姻家庭还是自我,不存在哪个更高尚,只不过人各有追求,想要的不同而已。

柔白的月光投落在她身上,安静而宁和。贺西宁不着痕迹靠近点,楚云忽然转头过来,说道:你可别学我,你阿公因为这个气着呢,不知道闹了多少回。

贺西宁薄唇抿着,待触到她的手臂了,回道:嗯。

楚云说:趁现在读书,有机会就找

一个,当年我就是觉得无所谓,现在三十二了,想找也找不到。

不是找不到,还是不想找罢了,这话就是用来唬贺西宁的。她自认为不是好榜样,不想晚辈跟着学。

贺西宁没回,合上眼皮。

被窝里比先前暖.热,楚云没坚持多久,不由自主翻身背着,拢拢被子挨着贺西宁。两人谁都没再说话,各自阖眼睡觉。

约莫十一点,贺西宁动了动,亦翻了个身,她轻喊了声:楚姨。

楚云已经睡着,故而没应。

月光斜在被子上,将她俩包裹进去。银白的照射下,楚云露在外面的后颈看起来更加白皙修长,一缕乌发勾.缠在上面。贺西宁凑了上去,都快要贴在她背后,她像是感受到了暖意,睡梦中不自觉地就抵了过来,正正抵进对方怀里。

温.软的触感,让贺西宁登时一怔,不过到底没乱动,就这么触碰着。

风停雪歇,县城的夜晚无比宁静,一夜好梦到天明。

今下午坐车回市里,上午还会再去看陈君华,不过现在还早,天刚蒙蒙亮,外面起了大雾,窗外白茫茫一片,玻璃上还挂着细小的水珠。

因为生物钟,贺西宁六点半就醒了,楚云还睡着。

清晨的被窝最为舒适,楚云都懒得动一下,她大概忘了旁边还躺着一个人,醒了以后,眼皮还没睁开,先翻身朝向外面,结果恰恰撞到贺西宁。

还未有所反应,这人像昨晚一样揽住了她的腰。

可能是天亮时没有晚上那种暧昧朦胧的氛围,所以即便这般亲昵,楚云都不像之前那样闪躲,反而感觉有点痒,很不适应,于是困倦地说:西宁,快放开,痒

刚睡醒,声音听起来微沙.哑,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贺西宁没松开,将人挟住了。

还早,没到七点半,再睡会儿。

楚云睁眼,看着这人,推了推,说:一会儿君华姐就该打电话了。

贺西宁不为所动,还是躺着。

楚云只当这是小女生性子,赖床罢了,于是支起身想起来,可刚一使力,突然被拉了下去,先是腰上一紧,再是身上变沉,怎么都动不了。

第14章热热的

这人力气好大,压着的动作又蛮横,几乎将她整个人都拢在怀里,完完全全地控制着。

窗外的晨曦在照在贺西宁身上,使楚云看得更清楚,十八岁,介于青春与成熟之间,在对方身上毫不冲突地显现,借着微弱柔和的亮光,甚至都能看见她耳廓上细细的绒毛,薄薄的唇,瘦削的下巴,脸上五官分明立体。楚云愣了愣,看着她支在上方,衣服领口下垂,稍微低一下眼就能看见内里的风光。

这般姿势,两人都能感受到对方的灼.热气息,随着呼吸而进入各自的身体,绵..缠暧热。因为一上一下,头发便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贺西宁的一缕乌发突然落下,落在她白细的脖颈上搭着。

她不由自主地偏了偏头,可没用,头发还是搭在那里。

贺西宁先伏低身子,但手没松开。淡淡的薄荷香萦在鼻间,楚云蓦地晃神,等回过神时,贺西宁正在拉被子,她这才反应过来要起开。

不知道为何,方才的贺西宁让她有点犯怯,那么强的控制欲,想忽略都难。

这是不该有的。

她找了充足的借口,想着可能是小女生年纪不大,好胜心强,如果她刚刚躺下就不会这样。

思及此,她别开视线,不与贺西宁目光相接,而是垂了垂眼,打算挣脱让开。可贺西宁不让,像是感觉不到她要做什么一般,手还是牢牢掌在她腰后不放,力道之大。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一个想挣脱,一个不放手,不多时,被子都被弄乱了,堆在楚云腰间。她力气不敌,根本不是对手,被贺西宁揽腰一抱,再倏地一转,竟又被压在下面。

如此,比刚刚还要被动。

一开始她只是想挣脱,可慢慢地,就没力气了,等彻底不动时,厚厚的被子不知何时已经将两人严实盖住,或者说是她俩不经意就缩了进去。

被里的空气稀薄,闷久了就十分热,连呼吸都更热了几分。因着离得太近,呼吸交互,一会儿唇上热热的,一会儿颈间热热的,楚云敏感得很,忍不住要退开,但无论如何都退不了。

这种感觉真怪异,她明明应该出声阻止,可却没有,过于亲密的接触,已经超过了长辈与晚辈的界限。

两人一个躲,一个不让躲,相互都在僵持着。

不知道怎么了,贺西宁忽然一滞,定定地停了下来,紧接着压着不动了。

楚云亦不再挣扎,想偏头看去,可一转脑袋就与贺西宁脸贴着脸,双方都热得很,在被子里憋了太久,脸颊都变得微烫。

这人突然呼吸重了,就在她耳畔。

楚云不由得缩了缩脖颈。

贺西宁说:楚姨,你明明不怕痒。

为了接上楚云之前说过的话,好似刚刚那些不该有的举动就是为了验证这个而已。

楚云一顿,什么都没说,许久,回道:怕的

贺西宁不争辩,把被子推开,当呼吸到新鲜的空气,两人默契分开,冷意随之而来,皆都冷静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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