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那个笑,让陈茴脊梁骨发寒,师父你笑得怪瘆人的,你可别吓我,你折磨谁了啊?
陈茴话音刚落,只见俞轻寒拿了条裤子一瘸一拐走进来,小陈,帮我补个裤子。
陈茴吃惊,轻寒姐,你这腿怎么了?
没怎么,脚趾甲疼。俞轻寒撂下裤子就走了。
陈茴回头看萧桐,只见萧桐还在笑,笑容里有点阴恻恻的味道。
萧桐觉得自己有往心理变态方向发展的趋势。
开春之后,萧桐发现陈茴的心思有点飘,经常跟萧桐请假不说,还老是晚上十点多才回来,萧桐有点警觉,有一次从二楼窗户里偷看,发现是个男的把陈茴送回来的,于是当天晚上萧桐就问陈茴那男的是谁,陈茴说是男朋友。
萧桐问:怎么认识的?
陈茴支支吾吾,才说那人是她奶奶邻居,去年她奶奶生病了,就是那人把她奶奶背去医院的,一来二去就熟了,最近刚确立关系。萧桐又问他是干什么的,陈茴说那人是江禹大学的研究生,马上要读博了。
萧桐让陈茴把那男生叫到家里来吃了个饭,萧桐觉得自己看人眼光不行,特地让俞轻寒也来了,把俞轻寒高兴得跟什么似的,饭局过后,萧桐才问俞轻寒觉得那男孩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俞轻寒不解。
人品,人品怎么样?
中规中矩吧,没看出什么大毛病。
陈茴跟他会吃亏不?
这我哪知道。俞轻寒失笑,你这么说,那人是陈茴男朋友?
萧桐道:是啊。
那男的怎么样我不知道,不过陈茴你就放心吧,她心里有谱。
萧桐不知道陈茴心里有没有谱,反正年中的时候,陈茴吞吞吐吐地来找萧桐辞行,说自己想去江禹闯闯,萧桐知道陈茴多半是真心实意想跟那男孩过日子了。
萧桐也没留她,出去闯闯是好事,遇事别一个人硬抗,多找景行商量,多听她的意见。要在江禹混不下去了就回来。
不管陈茴是出于什么原因,想出去闯荡总是好事,萧桐自己的徒弟自己知道,她是有那个能力的。再不济,江禹还有景行,有莫夕原,左右陈茴吃不了大亏。
陈茴九月份和那个博士生一起走的,之前她在时还不觉得,结果刚一走,裁缝铺子就冷冷清清的了,萧桐还真有那么一段时间的不适应。
陈茴走后,没人给萧桐买早点了,萧桐早饭也不好好吃,基本是冰箱里有什么吃什么,后来俞轻寒就每天早上把早点打包好直接给萧桐送到家门口去。
第一天送去的时候,萧桐说:我不要。
俞轻寒说:你不要我也天天来敲门,再说又不是免费给你的,这早点我都给你记着账呢,一月一结账,以前陈茴买的时候也这样,你不信就去我店里翻账本。
萧桐想了想,有人每天送早点过来也挺好的,于是就接受了,到了月底,果然是一月一结账,于是她便心安理得起来。
萧桐觉得自己和俞轻寒的关系有越走越近的趋势,不过她心里跟一潭死水似的,一点波澜也没有了,所以关系远近都开始没什么所谓了。
人自私一点就会活得开心一点,萧桐如果往前倒十年,对于这么不远不近地吊着俞轻寒这件事,肯定急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着,觉得自己既然和俞轻寒断绝关系了,断然不能这么心安理得享受俞轻寒的照顾。可她年纪大了,脸皮也见厚,也不觉得这是件什么了不得的事。
不知道是不是变天了,萧桐最近老是腰疼,萧桐一向怕去医院,觉得腰疼也不是什么大病,就一直忍着,结果有一天直接在裁缝铺子里昏过去了,俞轻寒一进去就看见萧桐捂着腰倒在缝纫机边上,俞轻寒吓得差点也背过气去,心跳都差点停了好几秒,掏手机打120的时候手指直哆嗦,救护车赶到时一瞬间不知道该抢救哪一个。
医生给萧桐做了一个全身检查,发现她腰上长了个肿瘤,需要切片才知道是恶性还是良性,俞轻寒一听,握着萧桐的手,当时两行泪就下来了。
医生见状,以为萧桐是俞轻寒亲妹子,于心不忍,安慰道:您放心,这个位置的肿瘤一般都是良性的,手术切除之后基本不会复发。
可是凡事和萧桐有关,俞轻寒总忍不住往最坏的方面去想,万一是恶性的呢?万一复发呢?越想越心惊,哭得止不住,把萧桐身上盖的杯子都哭湿了一大片。
正好萧桐转醒,看俞轻寒哭的那样儿,故意拿话刺她,我又没死,你哭丧呢?
呸!俞轻寒抹了一把泪,怒斥,你胡说什么?
她好多年没用这种语气跟萧桐说过话了,眉毛一横,把萧桐吓得一愣,好半天才嘟囔,不就开个玩笑么,你凶什么凶
俞轻寒看萧桐带点委屈那样儿,心里正伤心极了,偏又忍不住被她逗笑了,板起脸道:你还好意思说,让你定期体检你不去,现在好了,医生说你身上长了个肿瘤,不知道恶性良性的,你看怎么办吧。
肿瘤?萧桐又是一愣,把这两个字咂摸几遍,才嘿嘿笑了,挺好,挺好。
什么挺好?挺不好!非常不好!
萧桐却不以为然,我这辈子,吃够了,活够了,也遭够罪了,这是阎王爷可怜我,要收我回去,不让我再遭罪,这不是挺好是什么?
你想得美。俞轻寒看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咬牙切齿道,我不放你,就是阎王爷来收你也难。
萧桐冷冷地瞥她,俞轻寒,过了二十年,你这秉性真是一点都没改。
不是你说的么,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什么德性你知道,反正这辈子也改不了了。
萧桐想着反正自己也没几天好活了,也懒得跟她吵。俞轻寒向来就这样,不愿面对现实。
两人在这脑补了一场生离死别的戏,结果过几天切片结果出来,是个良性肿瘤,切除之后基本没有复发的可能,萧桐看看俞轻寒,觉得挺无语的。
俞轻寒不相信县医院的医疗水平,陪萧桐回江禹去做手术,萧桐想着,既然老天不让她死,万一在小医院碰到个水平差的,手术过程中出什么问题,没死成还白遭一回罪,也是够难为人的,于是同意和俞轻寒一起回江禹去做手术。
手术当天莫夕原陈茴都到了,萧桐接受完麻醉就不省人事,等再次睁开眼,手术已经做完了,别的倒没什么,就是麻药劲儿过去之后刀口一阵一阵火烧似的疼,疼得萧桐夜里睡不着,和俞轻寒大眼瞪小眼。
萧桐嘿嘿地想,自己这大概也算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想她这辈子也是福大命大,在鬼门关走了好几趟,愣是活过来了,不容易,真是不容易。
萧桐术后恢复良好,出院之后又在莫家休养了一段时间,等刀口长好了,和俞轻寒回上榕,俞轻寒居然登堂入室,以照料萧桐为由,住到了萧桐家,就原来陈茴的那间屋子里。
俞轻寒,你别得寸进尺。萧桐警告。
你恨我打我骂我都随便,萧桐,我不能看着你再在我面前出事了,真的,我年纪大了,心脏不好。
我没允许你照顾我。
算我倒贴,自找的,你就把我当佣人、保姆,行不?
我才不找你这么恶心的保姆。
往后退十年,俞轻寒听到这话得心里疼得直抽抽,现在也算练就一副金刚心了,萧桐这样骂她,她竟然还能笑嘻嘻,恶心也总比没有好不是?要不然这样,你这病不是还没好么?你先试用一个月,不满意退货,怎么样?你这人我知道,要没人看着你,什么医嘱都抛到脑后去了。
陈茴不在,萧桐一个人拗不过她,就这么引狼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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