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几个年轻人聊天,我无意间听到的。萧桐道。
得了肯定的答复,萧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个什么心情,她有点想笑,又有点想哭,自己的眼睛和一个曾经和俞轻寒上床的女人长得像,这说明什么?难道说明俞轻寒旧情未忘,不停地在找十八岁的萧桐么?
这是什么鬼话,就连萧桐自己都不信。萧桐一个活人站在俞轻寒面前俞轻寒都不屑一顾,何况是跟萧桐连五分像都没有的替身?但是俞轻寒什么心思,萧桐也猜不透了。
嫌弃她,厌恶她,最后找了个和她有几分像的女人上床,这是什么意思?巧合?还是俞轻寒就喜欢这种类型的长相?
想不通,萧桐脑袋想炸了也想不通,最后干脆什么也不想了,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托腮看着窗外夜景飞驰向后,路灯阴影在她脸上时有时无。
景行看着她的侧脸,过了很久,才犹豫着问:昨晚你没事吧?
我?我能有什么事。萧桐若无其事地笑道,我洗了个澡,上床睡觉,一觉睡到大天亮。
景行道:可是上午,我看到俞轻寒了。
是啊,她来给我送生日礼物。萧桐耸耸肩,又笑,她亲手做的生日蛋糕,很甜。
萧桐,你不喜欢甜食。再说了,哪有送人提拉米苏当生日蛋糕的。
但我喜欢俞轻寒啊。萧桐后脑勺靠着车窗,迷茫地看着景行,阿行,你说世上有没有一种药,让我吃一颗就不爱俞轻寒的?
萧桐想,世上若有这样的药丸,就算倾家荡产,自己也要买一粒。
景行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好沉默。
过了一会儿,萧桐自己自嘲地笑道:算了。
如果不爱俞轻寒,那陪伴自己的就只剩无边无际的黑暗和痛苦,萧桐没有那么坚强的内心,不信自己能撑得下去。
俞轻寒是让萧桐慢慢失去生命力的毒药,又是唯一能维持着萧桐不垮下去的解药,萧桐别无选择。
回到家之后,俞轻寒没来,萧桐洗漱干净就进了自己只有一扇铁门的小卧室睡觉,她一个人,懒得做饭,干脆晚饭也不吃了,现在还太早,这段时间太忙,难得有这么一个闲暇夜晚,反而睡不着了,就捞出床底下的素描本开始画画。
她的床底下堆了很多素描本,有空的,也有画满了的,画的都是同一个人,俞轻寒。
萧桐从前压根没想过当什么服装设计师,她学习不好,后来又出了事,在原来的学校没法待下去,俞轻寒便建议她去学美术考艺术院校,就这么走上了设计师这条道,没想到竟然真走出了些名堂。
床底下日积月累堆了上百本已经画满了的素描本,都是萧桐的设计手稿,有已经发布的,也有因为各种原因静静躺在床底下还没问世的,这些手稿以萧桐现在的身价,买这样的房子一百套也不止,可它们就藏在暗无天日的床板底下,一页纸都没流出去过。
各种风格,模特都是俞轻寒。
萧桐家有一个衣帽间,里头珍藏的都是她已经发布的作品成品,大部分还都是获奖作品,俞轻寒也知道,粗略看过几次,只以为是萧桐把这些服装当荣誉收藏,她不知道的是,那些款式各异的成百上千套衣服都是萧桐一针一线亲手缝起来的,从打板到完成,每一个细节都是她坐在缝纫机前面仔仔细细串联起来的。
从脚踩的老式缝纫机,缝到了现在的电动缝纫机,每一件衣服都完美贴合那个时期俞轻寒的身形,胖一点,瘦一点,直到最近在巴黎压轴的那件,若是俞轻寒有心试穿一下,就会发现尺寸一丝一毫也不差,可惜俞轻寒从没试过,她压根就不在意。
就算萧桐有再多的荣誉,再高的地位又怎样?在俞轻寒面前,她永远只是那个唯唯诺诺,患得患失的萧桐而已,俞轻寒知道,所以她才敢这么肆无忌惮。
那些或简约随性,或华美端庄的设计,萧桐多么希望有一天俞轻寒能穿上。
从来没有。
以后,怕是也不会有了。
萧桐一边用铅笔在画纸上勾勒俞轻寒的轮廓,一边弯起嘴角。
这条裙子,如果穿在俞轻寒身上,该多好看。
作者有话要说:今晚应该会再更一章,但是不要等,去睡觉,你们熬夜,我会心疼(霸总式抱胸挑眉邪魅一笑)
第18章未来
从生日过后,萧桐很长一段时间都没再看到过俞轻寒,从深秋进入了寒冬,工作室外头的梧桐树,叶子黄了,落了,最后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俞轻寒没有再来找过她一次,甚至连电话都没打过。她和俞轻寒的生活本来就没有任何交集,如果俞轻寒不来找她,萧桐恐怕一辈子也见不着俞轻寒一面。
那天上午俞轻寒的那一小块蛋糕,就像最后的告别礼物,从那天起俞轻寒在萧桐的生命里消失了。
刚开始的一个星期萧桐还能忍受,每天按部就班工作,回家把自己关在小卧室里写写画画。
第二个星期,萧桐就坚持不住了,每天回家就逃跑似的躲进自己的小卧室,反锁门不说,还用床、本子把门抵得死死的,她的客厅阳台都太大,俞轻寒不在,她老是觉得会有人从客厅破门而入,又或是从阳台爬进来,总之哪里都不安全。
到了第三个星期,萧桐已经连家也不敢回了,她让景行给她接了很多通告,什么乱七八糟的节目都上,赶场似的从这个地方到那个地方,最疯狂的时候一天飞三个城市,就为了不让自己有闲下来的时间,因为只要一闲下来,俞轻寒就见缝插针地往她脑子里钻,赶都赶不走,萧桐必须让大脑保持高速运转,不给俞轻寒一点可乘之机。
到了第四个星期,萧桐发了疯似的想念俞轻寒,她已经连觉都不敢睡,变得敏感又焦虑,一点小事就能吓破她的胆子,出席活动时陌生人拍一下肩膀都能吓得她瑟瑟发抖,景行第一个发现萧桐的异样,以为是几乎二十四小时连轴转的工作让萧桐吃不消,便推了后面的工作,让萧桐在家好好休息,放松一下精神,可是萧桐却不愿意。
让我工作吧阿行,我求求你了。萧桐不想休息,一休息,她满脑子都是俞轻寒,要么就是什么吓人的东西,哪一个都能让萧桐崩溃,阿行,你就行行好,当救我一命行不行?让我工作,我不要休假
景行看出了萧桐的失常,萧桐,你到底出了什么事?告诉我好么?让我帮你。
你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谁都帮不了我萧桐抓着头发,咬着牙嘶吼,他们他们回来了救救我救救我
谁都救不了我轻寒轻寒在哪里轻寒你为什么还不来
轻寒你不要我了
轻寒我不脏
萧桐不知道疼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往下拽,轻寒,我不脏,我不脏我最爱干净了
景行不知道萧桐和俞轻寒曾经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听萧桐椎心泣血说着胡话,又不停地糟践自己,她看得心里发堵,不知道为什么这么有才华的一个人被俞轻寒折磨成这样,此时俞轻寒在她面前,她真想把俞轻寒杀了,但是现在俞轻寒不知所踪,景行什么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