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了,吃螃蟹。他说。
陆渺渺赶紧一脚扒拉住台阶,站起来拍拍屁股,饿死我了,清蒸的还是香辣的?
他转身面对着路霄,像是一惯的屁精,又像是急于说点什么,语速变的有些快,
我给你剥蟹腿吧,这个我特别会,一剥就是一整条。说完又伸手比了个长条,以前老陆一边吃我的还一边念叨我,说恨不得螃蟹能长成蜈蚣,不然腿都不够拔的...
因为俩人差了几个台阶,所以陆渺渺抬头也只刚好到路霄胸口。
他穿的是单件珊瑚色毛衣,下面一条收腿迷彩裤,露着一小节细白的脚腕。白色球鞋和路霄是同款,只不过小了两号。
刚落了一半的日光反射在池边的栏杆上,挡住两个人的下半身,从远处看,很像一个小孩在喋喋不休的讨要糖果。
是吗。
路霄帮他拍了两下屁股上的灰,拉起手又觉得有点凉,最后只能塞进自己的外套口袋里,冷不丁来了一句,
比家里的多,够你拔了。
站在后面的方子唯眉梢颤了颤。
因为路霄没问什么,所以话题戛然而止,三个人前后脚回了包厅,长桌上已经多了两名侍者,路明睿和邓江明显然没饿着,早就已经开动。
可惜陆渺渺开开心心的跳进去,又眼巴巴的坐下来。
长桌中央的冰盘上横躺着一只比他脑袋还大的帝王蟹,几条腿张牙舞爪的威严耸立,蟹壳上还有尖尖的凸起,硬的感觉能刮痧。
陆渺渺:......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路霄坐下来看到桌上的螃蟹,居然神思飘远,想到陆渺渺的在床上的睡姿。
自从他搬下去睡之后,没有一天早上起床,自己身上是没有腿缠着的,要么就是手蜷着,总之都是白嫩触手系画面,某只长腿长手的生物极其嚣张。
再看看桌上的蟹,简直如出一辙。
对面的一名侍者已经摆好了墨色的小烤炉,带壳的两片蟹膏放上去,内炉的几块小碳发出呲呲的烤声。
陆渺渺捧着碗小小声,要、要不我们吃蟹膏吧......
他说完偷瞄了路霄一眼,却鲜少的看见人笑了一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陆渺渺:......
他觉得很有可能是自己徒手拆帝王蟹血流成河的画面。
烤完蟹膏,侍者端着盘子便挪到了路霄这边,轻声细语的问,您需要什么部位?
路霄语速极快,拿几根腿。
陆渺渺:......
他很想跟路大少爷说,我们小老百姓吃的蟹腿都是身体胖胖的煮完红红的腿细细的,而且只喜欢在江里游泳。
是很苗条的小螃蟹。
不是眼前尺粗的大火腿。
剥吧。路霄说。
......
陆渺渺很清晰的在这双长而深邃的眼睛里看到了浅显的,装都懒得装的不怀好意。
。
蟹腿当然最后都是侍者剥的,还有一根是路霄亲自烤了拿小钳子敲碎喂给他的。代价就是陆渺渺第二天一早揉着快要折掉的腰,苦兮兮的缩在被子里,
爬山我...就不去了吧。
邓江明也许是这几天玩的狠了没透气,所以今天早上喊了几个人去爬山,说是要调整一下作息,再顺便聊聊公事。
路明睿打着游戏一听到早字,就直接打着哈哈婉拒,路霄和方子唯倒是应了下来。
路霄挂了一个越洋电话,看了一眼床上眼角还红的像兔子的人,心思这种应酬一般的散心多半很无聊,还不如让人好好休息。
他说:好,有事给我电话,我们聊聊就回来。
陆渺渺脑袋又往外伸了伸,就你...和邓江明吗?
路霄走到床边拿领带,顺带瞥了他一眼,怎么?
床上的人捂着被子,有点瓮声瓮气,还带着一点哑音,男朋友太帅了,我不放心,就问一下。
陆渺渺怎么看邓江明,都觉得他花心又轻浮,属于那种见一个爱一个,就算得不到也要摸一下,摸不到也要撩两句的那种人。
不过好在种类应该对不上。
路霄嘴角弯了一下,放心,还有方总。
......
得,更不放心了。
床上隆起的大虫子滚了两下,陆渺渺披着被子歪歪扭扭的爬起来,蠕动到床边,抽走路霄手里的领带,跪着伸手一绕,那我给你打。
他一伸手,被子里的热气往外一散,整个房间都暖了一瞬。路霄盯着被子缝里赤条条的身体,上面还有不少昨晚的痕迹,像是白雪上的点点红瓣,惹眼的很。
陆渺渺裹着被子,像个送儿出城务工的留守老父,睡眼惺忪却振振有词,
领带打的好看,才不会遭人惦记。
一看就是有伴的!
......
领带打完好一阵,路霄才收回伸进被子里的手。
事实证明,如果他不是被一些口口思想占据了清晨的脑细胞,断然不会信了陆渺渺的鬼话,不照镜子就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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