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揸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许瀚之捧着祁陵的脸,轻轻柔柔的叫他:陵陵?
然后祁陵就真的睁开了眼,带着一片清明看向他:嗯。
阿南揸怔了怔,要不是祁陵刚刚真的往下倒,她都要以为这人是装的,她缓过神看了两人一眼,没再问什么,转身走了出去。
很快,右侧走廊的卫生间,传来了哄闹的声响。
祁陵揉了揉额头,拉着许瀚之往那方向走,他分明没说什么,许瀚之却像是心有灵犀般没有追问。
那走廊尽头,是掉落在地上的铃铛,以及一片血痕。
这血迹并不新鲜,却足以唬住这些人,外面的女人疯狂的喊着:我老公不见了!你们帮忙找一找,找一找好不好!
童晏摸了摸心口,还是走了上去:你先别急,先说清楚怎么回事。
女人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刚刚里面有声音,我老公说进去洗个手,在里面喊了一句什么就不见了,我找不到他
她边说边哭起来,像是身体不太好,哭着哭着又开始喘,很快她抓着喉咙,挣扎着从口袋拿出一个哮喘喷剂,这才慢慢恢复力气,接着疯狂的四处寻找。
沉重的气氛再次降临,众人帮着一起找人,祁陵却是走进了那间卫生间,看着洗手池的镜子发呆。
这镜子对着的是一幅画,画上是一个妙曼的少女,身上湿透,穿着轻薄的白纱,风情无限,然而那双眼睛却暗无机质,像是没有完成的画作一样。
祁陵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很快许瀚之走过来,遮住他的眼睛。
好看吗?
祁陵一怔,无奈的开口:你看看。
许瀚之也只是开玩笑,转头看了那画一眼,立刻眯起了眼。
嶼。汐。團。隊。獨。家。这画中的女人在正常人眼中是无比美艳的,然而在二人的眼中却是由无数碎肉拼凑的,那双眼是融进了无数人的血液才凝成的暗黑色,怨气深重。
祁陵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将阿南揸刚刚找到的日记本翻开了。
外面的人还在找着,显然还心存侥幸,然而两人却不着急,只慢慢的读着这本日记。
日记的内容很简单,这是一个男孩的口吻写的,开篇便是说父亲从外面带回了一个女孩,说是他的姐姐。
私生子?祁陵心想着,往后翻阅。
而越往后,男孩的描述也越加奇怪,断断续续,几乎记录的都是这个姐姐。
-姐姐有一个鼓,是一个金色的小鼓,很好看,可我很害怕。
-姐姐对着院子里的槐树说话,还大声的笑,我和父亲说了,可父亲不相信我。
-阿帆不见了姐姐的身上和脸上都是血,我不敢哭,也不敢和别人说。
-阿帆的尸体在狗洞里。
-父亲要我们拍全家福,姐姐拒绝了,还和父亲吵了架。
-照片上没有姐姐,只有母亲送她的风琴。
-姐姐抢走了妹妹的铃铛。
-水
后面的日记被撕掉了,还带着一些被烧焦的痕迹,祁陵看着这本日记,看向许瀚之:这本日记的怨气太重了。
许瀚之无所谓的将日记拿在手里。
先拿着,让别人碰到,应该会出事。
祁陵摸摸下巴,倒是有些猜测了:会是怨气吗?
许瀚之看向他:如果是怨气,这些物品一定和那个妖物要有关联,可是虚无境的东西,怎么会和凡世有这么大关联。
换句话来讲,这宅子顶多也就百年,可能在虚无境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只活了百年?
祁陵也想不透侧头问他:虚无境最近百年有新添什么妖物吗?
许瀚之摇头:三百年内,没有。
祁陵哑然,一个不好的念头在心里渐渐放大。
许瀚之。
许瀚之侧头看他,祁陵定定的看着他,抓住他的手,声音由意念传了过来。
-两个。
言简意赅,许瀚之瞬间明白了,轻轻皱起了眉。
在这大宅虎视眈眈的妖物,有两个,一个负责打通虚无境,一个
混在他们之中。
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只有潜藏在人类体内的妖,才会让暂时失去灵力的两人无法看出。
祁陵头一个猜测的就是阿南揸,然而很快他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如果是阿南揸,那她不可能会先去拿日记。
外面的声响越来越杂乱,两人走了出去,那女人哭的差点背过气,众人一片兵荒马乱。
见到两人出来,有几个皱起了眉,用一种质问的语气道:你们不是说只要在这里等两天?
许瀚之冷眼扫过去:抓人的不是我,你确定要和我说?
他身上的气势骇人,个子又高,那人一顿,转身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多才心安,冷哼一声走了。
沈粲对于这种推卸责任的行为比较排斥,却也不太放心这两人,总觉得他们很奇怪,众人找不到人,再次聚在屋内。
然而这次,所有人都不再想坐以待毙了。
祁陵对于他们想找线索出去的想法感到荒谬,皱起眉看向他们:不能出去,这里的东西也别乱动。
刚刚那个出口质问的人再次说话:之前也是听你们的,可现在呢,一个大活人就这么丢了!
那个有哮喘的女人也冷冷的看着他们,似乎将丈夫失踪的原因都撒在了两人身上。
都是因为你们,我要出去,我要报警,我不能这里呆着了
童晏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这怎么能怪他们呢?
可这时女人什么也听不进去,说完就要往外走,祁陵没拦着她,只是冷淡的开口。
外面只会更危险,你别忘了,外面还有两具尸体。
尸体两个字似乎触到了女人的神经,她的脚在门口停下,几番想踏出去,却没有勇气,最后崩溃的跌坐在地上哭起来。
没人知道该怎么办,一种绝望随着女人的哭声蔓延,就连陈晨的眼圈也红了,紧紧的抓着施年的手,肩膀微颤。
许瀚之最讨厌这种哭哭滴滴的人类,要是他也只会哭,早死在了虚无境里。
况且这大宅里有吃有喝,并没到山穷水尽,他想不出有什么好哭的。
人类和妖灵的思维,永远不会相同。
而此刻两人的漠然也被放大,被有心人区分对待着,提防着,分明只过了二十四小时而已,众人的气氛却由火热降到冰点。
许瀚之很想直接带着陵陵离开算了,叫这些人自生自灭,他明明是带着陵陵出来玩的啊。
然而祁陵必定不会答应,许瀚之心中叹口气。
由女人开了口,很多人都表现出了找线索的意愿。
姜舒瑶也在此中,她身边跟着其他五个学生,都觉得这样下去不是办法,陈晨也想跟着出去,然而看了看祁陵的淡然的神色,心中莫名奇妙有种强烈的直觉。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