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流水笑一笑:水里太凉了,我们上去。
他抱着楚行云走上岸,向四处瞧了瞧,岸边都是些水草,泥泞湿潮,躺上去,不知道会有什么虫钻出来,太脏了。谢流水心中摇头,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兰亭。
走进亭子一看,啧,年久失修,积了点灰,脏,看的他浑身难受,谢流水想了想,用外袍裹着楚小云,把他干干净净地放到一边,然后折了一根大芭蕉叶,扫地。
若不是没力气,楚行云简直想跳起来骂人:
你别扫了!快点
小谢憋着嘴,专心打扫,一绿芭蕉摇曳地,扫了一会,瞧这亭子变得干净卫生了,才肯罢休。他又折了三片芭蕉叶,铺在地上,把裹楚楚的外袍打开,擦干他身上的水,然后,轻轻地吻住他
霓霞散,斜阳落,薄暮如练色,悬水千仞落灵璧,夜中似有环佩琴筑声。
楚行云像一尾搁浅在岸的鱼,濒死地张着口,乞求一丁点的水汽,离了水,便一刻也活不下去。身上人稍稍起身,他就紧紧缠住他,缠得谢流水头脑混沌,理智消散
一晌贪欢,谢流水抱住楚行云,怀中人像一团发烫的毛球,只知道黏着他,要不够。谢炮竹几乎又要被点燃,然而他抱着楚行云,觉得他越来越烫,而且纾解了那么多次,却一点也没有好转
谢流水渐渐觉得不对劲,楚行云内功十阳,心性强大,一般的春药可以靠真气周行来排解,怎么会这般一根蛛丝样细的神志牵住谢流水,他拍了拍楚行云的脸:
云云楚行云?别、别,你先别缠上来,你缠上来我又要疯了嘶
谢流水极其艰难地推开他的楚楚,楚小云全身瘫软,只能由着他摆布,谢流水把楚软云扶好,抱住他,蹭了蹭他的脸颊,轻声问:
楚楚,楚行云,楚行云!醒一醒听得见我说话吗?你知不知道自己喝的是什么药?
楚行云眼瞳涣散,没有反应,谢流水心道糟糕,他摸了摸楚行云的额头,烫得吓人。他赶紧用外袍把云云包起来,回身要去打凉水,小云却不肯离开他,又软的没有力气,只能轻轻抓住小谢:
难受
谢流水被他弄得没有办法,他贴着楚行云的额头:你发烧了,来,先把衣服穿上,千万不要晕过去
小谢一边说着,一边给小楚套袖子,套到一半,楚小云摇头挣开,一头钻进小谢怀里:
想要
忍字头上一把刀!
谢流水把他拉开一点,劝道:不能了,你都烧成这样,再这么下去还不知会出什么事,来,把袖子套进去
楚小云非常不高兴,他没力气打人,只好趁谢流水帮他穿衣服时,张嘴,咬他一口。
小谢脸上立时被咬出一个大牙印,他无奈地看着小云,楚不乖把袖子扔掉,低着头,迷迷糊糊地念叨:不要穿好热
他黏在谢流水身上:再来一次好不好,最后一次
唉。谢流水把楚行云抱起来,捏捏小云脸,深深叹气,你你真是想弄死我。
纤云遮月,迢迢银河度,山风吹落星如雨,梅木疏潇,漏下几点星光。
光不亮,隐隐绰绰,一截腰,两点小腰窝,看不真切,只有用手去握,才知道是真的,真实的叫人窒息。
理智脱缰,谢流水几乎就要不管不顾地疯一场,临到关头,却忽而悬崖勒马,他觉得楚行云好像有点不对劲身体四肢好像僵住了
楚行云背对着他,肩胛、裸背,一丝不挂。谢流水不敢再看,他伸手想让云云转过来,指尖一触到脸,却摸到几滴凉露
谢流水立刻把他转过来,看到一张惨白的脸,小谢慌了:楚行云,楚行云!你怎么了?
眼前人脸色青白,嘴唇发紫,全身僵硬,满眼都是惊恐。
他眼中的恐惧刺痛了小谢,谢流水伸手想摸摸他的头,楚小云却躲了一下,却又不知躲到哪去,整个人都在发抖。
这反常的神情谢流水忽然意识到什么,他试探着问:小行云?
小行云缩着肩,像一团被扔出洞的满月兔,睁着双眼,非常害怕,不知道怎么办。
楚行云已经难受到要把小行云召出来的地步吗?小谢很难过地贴着小云的额头:傻瓜,你难受怎么不和我说?不要怕好不好,你别动,我退出来
小行云像一颗禁闭的蚌,不说话,也没什么表情,谢流水刚起身,衣角就被一只手轻轻捏住:
热流水君,我好热,好难受
谢流水把吓坏了的小行云用外衣包起来,想带他去洗一洗:你哪里难受?头痛?肚子痛?
小行云摇摇头,他喘不上气,呼吸都很困难,手足无措地拉住流水君:
我难受好热流水君,救救我
谢流水抱着他,看着他这样难受,真是要命地煎熬。此时的小行云像一只弱弱的小毛团被人踩住,发出低低小小的哀叫,一个劲地朝他求救,声音一声比一声哀切,而他竟然毫无办法!退出去,小行云难受、发热,不退出去,小行云又很害怕。他童年见过太多不好的事,恐怕有阴影。看楚行云现在的情形,他喝的肯定不是一般春药,小谢急切地问:
你还记不记得你喝酒的情形?
什么酒?
谢流水心道该死,小行云和楚行云记忆不通,他一手摁住行云的脉搏,一手点火照明,想看看他身体怎么样了
这一看谢流水吓了一跳,楚行云身上滚烫无比,大腿、腰背、胳膊,渐渐泛起粉色
谢流水疑惑地摸了摸,那一片片粉色中,好似有一粒粒小疹子
全身过敏!
小行云好像有点痒,想要去扒,谢流水赶紧拦住他:不能扒,你忍一忍,我去给你拿药
谢流水仔细思索了一番,楚行云这样子,恐怕是磕了一枝春。
一枝春是前赵家家主赵煜明为他夫人做的,此药完全按照韩冰礼的身体秉性制作,所以对她毫无损害,可各人体质大相径庭,甲之蜜糖,乙之砒霜,加上后世制药为了省本钱,多偷工减料,一枝春就变得毒性极大,此药作用在脑,体质不同,发作也不同,有极少数人喝下去没什么大事,但有更多的人磕下去,就成了傻子、瘫痪,还有烧得丹田尽毁,再不能修习正统武学,更有甚者第二天当场死亡。
不知道楚行云会怎么样
小行云像砧板上的鱼,一挺一动,濒死般挣扎,不多时,他感觉自己被流水君抱住,谢流水递来一粒半黑半白的药:
来,坐起来,吃这个。
这这是什么?
嗯这个叫做太极糖,包罗人世间的甜,你吃下去,马上就会好了。
真的吗?
真的!
小行云点点头,乖顺地张开嘴,谢流水还来不及给他喂水,小行云一咬,就把这颗糖嚼碎了,当即哇哇大叫:
好苦!你骗我!苦死了!呸呸呸
谢流水赶紧捂住他的嘴:小祖宗,千万别吐出来,乖啊,吞下去好不好?给你喂水,来来来,喝一口,乖,听话,下次给你带甜甜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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