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你放开我!
小木人想掰扯开人掌桎梏,奈何蜉蝣撼树,无济于事,气得它在那不停挣动双腿。
谢流水转头看看小行云,又看看小木人,最后看笑了:哎,你瞧,这样子实在像你。
小行云呸了一声:我哪里是这蠢样!
好好好,你是冰雪聪明的模样。谢流水飘上血玉祭台,绕着大木偶飘了一圈,他把脑袋融进木偶肚子里以窥一二,过了一会儿又融出来,叹道:
居然扎了这么多人的小人,哎,还是无名无姓的好,像你在这问谢流水,肯定查无此人。
好奇云宝宝问:为什么?
人作孩子时,最爱说的就是这三个字,谢流水答:什么为什么,我从不用真名做事,你是第一个知道我真名的家伙,就算以后茶楼扎出了我的小人,抓来一问,估计也是:谢流水,男,年岁不详,籍贯不详,武功不详,主要经历,跟楚行云不清不楚。
若是楚侠客在,谢小魂估计此时就被削了,可小行云有些听不明白,他抓住谢流水,问:流水君,什么叫作跟我不清不楚?
耍流氓的小谢被问了个哑口无言,不知如何解释,只好道:算了算了,没事,你当我什么也没说。
为什么?好学的小云打破砂锅问到底,为什么算了?说出来的话怎么能当成没说过?我最讨厌别人说话说到一半又不跟我解释清楚,你说说,什么叫作跟我不清不楚?怎么样才算不清不楚?
你饶了我吧。谢流水半哄半求,小行云才不再追究,转而跟小木人斗嘴,谢流水趁此飘进屋中墙,游转了一圈,最后从祭台上冒出个头,催促道:快快快,机关阵启动了,待会要被请去看傀儡戏!
小行云一皱眉:又是什么玩意儿?
谢流水从祭台里飘出来:茶楼扎小人卖消息,可若是被扎的主儿想保护自己的信息,就会定时给茶楼交小人费,谁要是问了小木人某些关键问题,并且知道了答案,茶楼就会请那人看一场傀儡戏,顾晏廷的花粉过敏就是受保护的问题,我们知道了不该知道的。
小行云:傀儡戏?
简单来说,就是给你咔嚓了,叫你看不到明天的太阳。谢流水边说,边握住小行云的手,不断施力,死死捏住那只小木人。
啊!痛!楚行云的小木人扭来扭去拼命挣扎:你要干什么!放开我啊!
谢流水一手捏住它,一手拎起小云的左手,又快又狠地把小木人背后的针全拔了,瞬间,小木人像失活了一样,四肢霎时硬化,成了块真正的木头,谢流水一把将它扔进烛火里,连同写有楚行云名字的纸片一块儿烧成灰烬。
流水君,你
付之一炬的刹那,谢流水也有些后悔,应该逮着这小木人问问楚行云的情史,看看都是哪些坏家伙,不过烧了也就烧了。这样暂时就没人知道你的事。谢流水道,走吧,快走,我们时间不多。
小行云:你不是说这小木人很珍贵吗?磕了碰了就要拿命
反正我们已经知道了不该知道的花粉过敏,茶楼铁定要给我们看傀儡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死猪不怕开水烫,来,赶紧的,跑路啊!
谢流水拽着小行云跑出房间,一路飞下楼梯。店小二果然已经退下,二楼空空荡荡,小行云还要跑,谢流水拉住他:你别慌慌张张的,别人看了反而生疑。
谢流水怕小行云脸上绷不住淡然模样,帮他整了整面罩,严严实实地遮住他,小行云在谢老师的教导下,脚步是急急如律令,仪态是闲云野鹤姿,一人一魂正要蹿到一楼,忽听一声:
哎呀!黑三哥!您可算是出来了!我一直在这等您
谢流水催促小行云:碍事,别理他,快走!
小行云低着头,埋头只走。
唐九跟上来,边跑边道:黑三哥,您看在我等您这么久的份上,跟我说点什么吧,我真的没别的意思,绝没有想要探听什么,您就当讲故事一样跟我讲讲这经历,我好开开眼呐!
小行云毫不理睬,唐九毫不气馁,牛皮糖似的又黏上来:黑三哥,行行好嘛,带一带小弟,成不?哎,您别走这么快,哎,等等、等等我!等等我
小行云巴不得像离弦箭一样飞出去,哪有闲工夫搭理人,他健步如飞,远远地把唐九甩在后头,长长的楼梯眼看就要跑到头了,突然,他的双腿被什么东西猛地抓住,整个人重心不稳,向前栽去
谢流水一旋身站到下一个台阶上,接住他,抱了个满怀。小行云低头,看到自己的小腿肚上,扒拉着一双人手。
人的手
不应该啊,这么长的距离
小行云回过头去,顺着这长长的手臂,往上看。
这两条长得恐怖的手臂,是唐九的。
不是叫你等等吗。
这声音极其古怪,不像男的,也不像女的,像两块木头在摩擦,不像人能发出的声音,小行云心中咯噔一跳:
跟了他一路的唐九,根本不是人
事发一瞬,刹那间,唐九张开嘴,小行云忽然觉得全身都动不了,他眼睁睁地看见唐九的嘴一下裂开,那嘴越裂越大,眼睛鼻子全被挤到额头上,紧接着,从那黑洞洞的巨口中突然射出一道白影
一个女人头,脖子奇长无比,像飞弹而出的蛇。
小行云看着她,全身便开始发凉,连话也说不出,那颗头的两颊长了密密麻麻的眼睛,突然,她从其中一个眼睛里伸出一截惨白的手臂,温柔地抚摸小行云的脸庞,轻轻道:
戏开场了,你走不了的。
作者有话要说:我,开启日更模式
大白云,开启候场模式,这一回结束白云就要回来啦!
第三十五回傀儡戏2
谢流水拽住小行云一个后侧翻,滚进一楼,大厅内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小行云来不及想,就被谢小魂抓着后衣领夺门而出,小行云看见那女人头浮在楼梯上,满脸颊的眼睛齐刷刷地盯着他看,她像待攻击的蛇般弓起长长的脖子,接着,冲他笑了一下。
小行云看得浑身发白毛汗,赶紧掉头跑,冲出茶楼,蹿上大街。老街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喂!走路不长眼啊你!
你这人怎么回事!哎,我的鸡蛋,你给我回来赔钱
小行云一路横冲直撞,踢倒了别人的菜篮,撞翻了小贩的挑子,跳塌了谁家的棚帐,弄得一条街鸡飞狗跳,生死关头也顾不了那么多,他只想快点离开那鬼地方。直到跑出三条街开外,他才敢停下来,气喘吁吁地回头看,这条小巷子里空荡荡,没有人追上来。
谢流水飘在他身后,轻轻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流水君!那是什么东西!好可怕!
谢流水擦了擦小行云前额的冷汗:现在没事了,你看,没有东西追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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