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小行云听得奇怪,这声音既不像男、也不似女,甚至不是人所能发出的,像两块木头挤压摩擦的噪音,接着,店小二又上来,把各桌的第三壶茶都拎走了。
流水君,他们这是去干嘛?
你没听吗,人不是自己喊了,去送茶。
那茶泡了那什么骨头,还送给人喝啊?这店好黑哦。
谢流水轻轻抓着小云的手,拿来问骨道:你再拆开看看。
小行云瞥了眼四周,大家都正襟危坐,闭口不言,他把问骨拿在手中,把玩,装作不经意间掰扯开来,低头一看,白豆腐上洁白一片,一个字也没有。
这流水君,字难道泡进茶里去了?这么神?
谢流水笑一笑:不神敢在局里开茶楼?走,我们去对面。
说着,小行云就被他一把拉起来,坐着的唐九道:哎,黑三哥,准备去说雨了啊?
小行云没明白怎么回事,只感觉谢流水扣着自己的脑袋,点了点头。
唐九:那这黑三哥,方方便带我一下,让我开开眼吗?
小行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唐九屁颠屁颠地跟在后边。店小二撩开一道泼血的帘子,请他们进去。
流水君你不是来听雨的吗?怎么又来说雨了?
买消息要钱,卖消息赚钱,我正好自给自足,收支相抵,你以为谁都像你楚行云啊,家有金条美滋滋。
小行云抿抿嘴,他和唐九入座后,店小二挑着一壶壶茶来,小行云指道:流水君,那是不是就是刚才我们泡过问骨的茶啊?
谢流水将他指人的手指头握回来,答:那叫听雨茶,泡过了问骨,这茶里才能有语,说雨的人才能知道别人问什么。
怎么知道啊?
你看着呗。
只见小二在他们面前摆了个碧玉杯,又高又瘦,似形销骨立的病西施。小行云抻出身子想凑过去看看,谢流水伸手压住他的肩:你现在是黑三,茶馆老熟客,听雨说雨这过程看都看腻了,你要装的气定神闲一点。
哦!小行云悻悻地应了,只见小二拿起一个茶壶,往碧玉杯中倒了一点点,推到他面前,小行云探头去看,杯中有十道刻痕,此时刚满第一道,紧接着,杯壁上竟开始显出一圈圈文字。
小行云吃了一惊:流水君,这这是别人问骨上的文字吗?真的能用茶传字啊?
瞧你,每天窝在地底下,像只井底小云蛙,今天就带你出来开开眼界。茶楼三绝,雨茶、活偶、傀儡戏,你这才刚开始。
对面的唐九似也想伸头来凑热闹,店小二敲了一下桌:不是说雨人不得凑前,不懂规矩吗?警告一次。
唐九赶紧缩回去,闭口不敢言。
管真严。小行云在心中嘀咕。
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也别乱看乱动,两次警告就逐出茶楼,三月内不得再进。谢流水看着碧玉杯壁上的文字,这一问无法解答,小二见小行云没反应,便换了下一壶,茶水满上第二道刻痕,又出现了文字,如此反复,待第七道时,谢流水捏起小行云的食指,轻轻碰了碰碧玉杯,意为答这一问。
小二停下了倒茶,略施一礼,退去。又一小二上来,端来了一道三壶茶。
一回生,二回熟,小行云了然一笑,这回气定神闲地捏开第一壶的盅盖:
满满的一壶舌头,鲜红鲜红,意为慎言。
他夹起一根舌头,放进面前的杯子里,又拿起第二壶,一倒,一股红水冲下,舌头凝成一方血块。
流水君,这是不是就叫作嗯答血?
谢流水笑着应了,小行云又兴致勃勃地打开第三壶,拿出里面斜插的红针,道:
给,流水君你答吧。
谢流水往答血上刻了几个字,小行云将答血泡进第三壶茶里,一刻钟后又取出,他拿着答血,正反翻了一遍,上面的字已全没了。
过了一会儿,果然又听到那种非人能发出的喑哑之声,喊:送茶
小行云起身,在心中问:现在我们是不是要回到听雨的地方?去看看别人给我们的问骨答了什么?
你上道了嘛。谢流水牵着小行云回去坐着,待会儿小二会端来泡过答血的说雨茶,你把那根问骨放进去,茶里的字就会泡进问骨里,到时再取出来,就能看到答案。
我不识字,什么也看不懂。
那改天我教你写字?
真的吗?
嗯。
小行云有些高兴,可是很快又失落了:我可能等不到那时候,那家伙那家伙快赶走我了流水君,你会帮他来消灭我吗?
谢流水蹲下来,看着他,回:不会的,我无法剥掉一张纸的正面或者背面,甚至,也很难定义到底哪一面才算正面,哪一面又算背面。我是一个外人,我只想把这张纸揉起来。
小行云皱了皱眉:听不懂!什么揉起来?
我知道有一些伤害一旦发生就无可挽回,或许穷尽一生也不可能做得到,但是,我希望纸的两面,能靠的近一点、再近一点。
谢流水看着坐在木椅上的小行云,这孩子总是用他、那家伙来代称他自己的另一面,谢流水有想过要不要纠正他对自己的代称,强迫他一律称我,但转念便放弃了这个想法,楚行云的两重人格不愿意承认同我,或者说一旦承认了同我,那离真正的融合也不远了,凡事不可操之过急,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喔!我听懂流水君的意思了,你是谁也不帮、袖手旁观,对不对?
谢流水伸手捏了捏小云的脸:哎,我要是帮你的另一面,你说我要来消灭你,我要是帮你,你的另一面铁定要削了我。好,那我谁也不帮,也不行!成了袖手旁观的冷漠人,和着我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那这样,我站在中间当桥梁好不好?你出现时干了什么事,我都一五一十地告诉你的另一面,你的另一面又做了什么,等你出来时,我也一条条给你打小报告,这总可以吧?这不过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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