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2 / 2)

这位道友,你可能误会了,他不是妖孽,是我们在修真学院的师兄。

眼前的情形虽然有些诡异,但是比起一开始就没什么好感的莫小风,青年们还是更加信任他们的同门陆星亭。

黑胖青年反应最激烈:虽然我也感谢你刚才帮了我们,但如果你要对付陆师兄,我们可不能袖手旁观!

相比之下,眼镜青年的态度更加谨慎,对着陆星亭认真审视了一番,才道:道友,陆师兄身上既没有妖气也没有鬼怪的怨气,你是不是弄错了?

他这么一说,其他人愈发有了底气,纷纷道:

对呀,陆师兄刚才还救了我们呢,妖孽能干这种事儿吗?

请你睁大眼睛看清楚,他明明就是个人,哪里是什么妖孽?

莫小风被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得不耐烦了,暗运灵力,在导游棒了加了一点威压,就见陆星亭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我坦白,我交待!别杀我!我不是什么妖孽,就是个小鬼而已!

众青年:想不到打脸如此之快!

他们看看莫小风,再看看面如土色的陆星亭,声讨的嘴还没来得及闭上,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只有雀斑青年这时候低声嘀咕了一句:我就说嘛,虽然顶了陆师兄的皮囊,可是你们看他的举止做派,哪有一点高人的样子

他的马后炮换来了其余青年的一致白眼。

莫小风懒得理会他们,目光只停留在陆星亭身上,冷冷地道:说,你是什么鬼?为什么会跑到这人的身体里?是不是你害了他?

陆星亭立刻喊冤:我哪有这样的本领啊!

莫小风追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星亭觑着莫小风手中的导游棒,怯怯地道:你能不能先把这个东西收起来?导游棒上的煞气对他来说就像万根钢针入体,实在难受极了。

光看他这副熊样,就知道他说的是实话,陆星亭再大意,也不可能栽在这种小鬼手里。莫小风还真就把导游棒收了:快说!

陆星亭舔了舔发干的嘴唇,这才讲起事情的经过。

我叫陈鑫,原本是这里的村民,大概是六年前的一个晚上,莫名其妙被人杀死了

黑胖青年忍不住插嘴道:谁要听你的身世?快说你为什么会在我陆师兄的身体里!

听到这个叫陈鑫的说起自己的死因,莫小风却是心中一动,问道:你不是死于泥石流,而是被人杀死?

陈鑫苦笑道:你说巧不巧?那天晚上我被人杀死,第二天半个村子就让泥石流给埋了,我爸妈也在里面。哎,所以我后来常常想,我大概是真的命里该绝,就算不是被人杀死,也躲不开泥石流。这么一想,心里一点怨气都没了。

正是因为他心中没有怨气,即使附在生人身上也无法察觉。要不是莫小风太了解陆星亭,又知道他的魂魄已经被打散,也不能这么快就发现异样。

你把死去那晚的情形跟我说说。

陈鑫苦笑:又要再说一遍,六年了,我都有点记不清楚了。

虽说云水村靠旅游业致富,但陈鑫一家并没有沾上什么光。父母主要是靠做点小生意,卖给游人一点当地的土特产什么的养家。而他自己书读得不怎么样,到城里打工又吃不了苦,后来还是他父亲到村长那里送了礼,让他在云水山庄里当个服务员。

陈鑫还记着,那几天一直在下雨,山庄里几乎没有客人,老板就给大部分员工放了假,让他们回家休息。他当然是很高兴的,下雨出不了门,在家打了三天游戏。那天晚上也是活该倒霉,他忽然想起有件重要的东西落在山庄里了,心里着急,说什么也等不到第二天,拿着把手电筒就出了门。

云水山庄建在山脚下,距离村民居住的地方还有一段距离,为了营造田园式的风光,四周的空地都被种上了大片向日葵花田。陈鑫是从花田里穿过去的,虽然晚上雨已经停了,可是接二连三的下雨,路上坑坑洼洼的,一不留神就踩一脚泥。

当他走出花田的时候,看到云水山庄的大门开着,几辆大巴车鱼贯驶入。

陈鑫觉得奇怪极了,这种天气怎么还会有客人来呢?而且数数这些大巴车足有十来辆,旺季的时候都没有这种规模。

大概是出于这份好奇心,他没有直接进入山庄,而是躲在大门口偷偷往里瞧。他看见从车上陆陆续续下来许多人,把云水山庄空旷的中庭都挤满了。

接着,他注意到宾馆的房间陆续亮起了灯,开始有人从大厅里出来,跟这些人碰面,又把他们接引到里面。

真是好多的人!陈鑫在这里工作了两年,即使是云水山庄流量爆满的时候,也没见过这么多人。

按理说,这么多人来到山庄,服务人员肯定紧缺,老板应该招他们回去销假上班才对,可是他确信自己从来没接到过复工的通知。

想着想着,一个奇怪的念头忽然冒了出来:真的是因为客人少才给他们放假吗?还是因为老板有什么秘密的事情要办,不想被他们看见?

在这夏天的夜晚,陈鑫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他当机立断地决定,东西不拿了,回家!

就在他转过身的时候,又被吓了一跳,险些惊呼出声。

在他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的全身被裹得严严实实,看不见面目。而他裹着的那件东西,应该是一件黑色的,呃,雨衣吧。其实严格说起来,他穿的更像动漫里面boss喜欢披的黑斗篷。

就算是普通的雨衣,已经不下雨了,还穿着雨衣出来也很奇怪。

何况那人的身材十分高大,对比之下,陈鑫的小身板就像一只弱鸡。他直觉地感到危险,忍不住后退一步,想绕过那个人赶快离开。

你看到了什么?那人开口了,那是一个阴测测、让人听了背脊发寒的声音。

几乎是出于本能,陈鑫立刻回答:什么都没看到!

你还挺机灵的,可惜运气不好。

那人的声音低沉中带着点残忍的兴奋,下一秒,陈鑫感到一只大手卡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随着那只手的收紧,呼吸开始急促。

他拼命地挣扎着,想要推开那个人,可是脖子上的手越箍越紧,空气从胸腔里一点一点被抽离出去,大脑缺少供给,眼前发黑,渐渐地失去了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陈鑫又清醒了。

他感到痛苦不再持续,有另一个自己从原本的身体中脱离出来。

这个自己轻飘飘的,脱离之后就开始浮上空中。

然而那个人并不打算放过他。他看见对方的手从下面那个自己的脖子上松开,那个自己便颓然倒地。然后那人的手伸过来,抓住了现在的这个自己。

可不能让你去地府走漏了消息。

那人把手放在陈鑫的头顶上,用力往下压,在这挤压的过程中,陈鑫发现自己现在的身体越来越小,终于被挤压成了一个小小的圆球,被那人抓在手里。

藏在哪里好呢?

那人把目光放在山庄老式的铁栅栏门上,扳开柱头,将陈鑫一点点塞进去,再重新封死。

从此陈鑫就被困在了这个空心的铁柱里。

泥石流来了,大门倒塌了,他仍然被困在里面。

几年过去了,这里由喧嚣变得寂静,事故调查的人走了,村民也迁走了,没有人发现他,没有人想起他,细长的铁柱被他填得满满的,身体动都不能动。他昏昏沉沉,昼夜不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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