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不远处传来枪声,简淮终于看到了沈燕然不走的原因,他们只知道这里有飞鹰和蚊虫,却不知道58层从哪里进来了一只巨大的飞虫,高二三米,翅膀凌厉且长。
如果沈燕然撤了,这飞虫自然会攻到下面去,那么下面的人誰都跑不了,沈燕然这么做,就是在为他们争取逃生的时间。
简池!
眼看那只虫又再次飞扑,简池冲着它的眼睛开了一枪,它的身躯坚硬不可摧,但眼睛到底还是可以感觉到痛的,怒目而视,含恨的冲简池看过来。
沈燕然注意到了这边,厉声:劳资他妈的不是让你撤退了吗!
飞虫扑了过来,简池几个借力翻滚到沈燕然身边,刚好被沈燕然接住,他扑在沈燕然怀里,哑声:你也说过随后就来的。
沈燕然攥着简池的胳膊,大力之下几乎能将人的胳膊捏碎。
你就没有一次听话过的!
简池没有否认,但他们现在有更重要的事,不上来不知道这里的人居然被围了那么多。
沈燕然的身后玻璃都碎了,情况堪忧。
简池逮住机会说:再坚持一分钟,驱散仪要生效了。
闭嘴。
沈燕然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话,没有人能了解他在这里看到简池的心情,苦苦坚持就是为了给这个逆子争取撤离时间,结果他可倒好,不但没走远反而还回来了,看到简池站在飞虫身后的那一刻,沈燕然几乎目眦欲裂。
轰隆
又一座柱子倒塌,整栋大厦都随之抖了抖,这只飞虫显然是虫王等级的,在它的身后不少的飞鹰越聚越多。
沈燕然的金刚盾是军中上下质量最高的,能撑到现在也是奇迹。
滴,驱散系统开始启动
僵持之中,整栋大厦的警报系统忽然响了,红灯亮起,驱散系统开始恢复正常运转。
这一声仿佛像是久旱逢甘霖,这座大厦之所以一直没有被攻下就是因为有驱散的超声波在起作用,玻璃反而不是最重要的。
飞虫感觉到了驱散系统的波幅,开始了不稳定的冲撞,整栋本来岌岌可危的楼在摇摇晃晃。
沈燕然抱着简池后退:带你下去。
简池看了眼外面,58楼,高的一眼看不到地面,轻声:跳伞吗?
嗯。
沈燕然看了一眼这楼:要倒了。
简池攥紧他的胳膊:王二胖他们不知道有没有出来。
用不着你担心。沈燕然的面色冷峻:先活着,才有功夫担心别人的性命。
有道理。
沈燕然带着他在玻璃旁蹲下,每个士兵的紧急救援包里都有一个跳伞工具,金刚盾岌岌可危,他低下头,嘴角勾笑:抱紧了。
简池把头埋在他的怀里,全是血腥味。
嗖嗖的风声在耳畔响起,极寒的温度让人浑身打冷颤,身后的飞虫王愤怒嘶吼,挣扎着要从玻璃里面出来,一整座大厦都在摇晃。
轰隆!
一声巨响在身后响起,钢筋水泥玻璃从高空坠落,这栋基地从内部开始腐朽,真的在倒塌。
他们在楼下,根本来不及离开倒塌区。
不远处有一块巨石,沈燕然眼疾手快的拉着简淮到巨石下面躲起来,刚到下面,一块巨大的钢筋板砸在上面,轰隆巨响,整个世界都黑暗了。
系统:宿主你没事吧?
整个世界一片混沌,简池脑瓜子嗡嗡的,他艰难的睁开眼,手一抹,湿漉漉的,全是血。
简池的心一瞬间沉如海底,他几乎是有些颤抖:沈燕然?
沈燕然没有应声。
这块巨石下面很压人,几乎不能动,但是沈燕然明显是被什么东西伤到了,简池努力的移动身子,想要抱住他查看伤势。
果然
沈燕然的后背有尖锐的玻璃,如果不能弄掉,说不定等救援队伍来的时候,会流血过度而亡。
简池伸手去帮他拨开。
这里没有什么能用的防护用具,他只能用手,玻璃锋锐,只是用力几下而已就有殷红的血流出,鲜艳刺目。
简池抱着沈燕然的上半身,一块块的帮他把后背的玻璃弄出来,完全弄出来之后,他自己的手也鲜血淋漓。
恍惚间,他的脑海忽然闪过许许多多的画面:
沈燕然,你受伤了
残破的废墟里面,另一个他在徒手搬碎石,想把被埋在里面的人救出来,沈燕然躺着的地方上面悬着一块石头,为了不让石头砸落下来,他只能不断的撑着,不知道苦苦支撑了多久,他的手都已经没有了知觉。
沈燕然
简池从脑海里的零碎回忆里抽身,四周围安静的可怕,也让他有独立的思考空间:系统,我丢失的记忆,是不是都和沈燕然有关?
系统说:宿主,我无权来回答这个问题啊!
简池冷笑一声。
四周围没有声音,沈燕然陷入昏迷,简池将自己防护外套的一角撕下来,那里有一道伤口:我好像感染了。
系统沉默半响:现在已经没有生命值可以换道具了。
我知道。简池的声音沙哑,清秀的脸庞上灰一道白一道:赊个账,拜托你个事。
系统没想到自己的宿主这么牛逼,赊账都想的出来:宿主,这真的不是我不帮你
再逼逼,以后做任务别找我了。
好吧最多只能赊100。
简池想了想:不要让沈燕然被我感染了。
系统难以置信: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简池的目光清冷:我只想要他好好的活着。
系统沉默:你没想过,依他的性子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吗,如果你死了的话。
简池轻笑:不会的,如果他的这条命是我换的,他会很珍惜的。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虽然大厦倒塌了,但驱散仪依旧是兢兢业业的工作,这附近没有什么蚊虫了,可以安安稳稳的等待救援。
沈燕然缓缓转醒。
简池的呼吸微弱,浑身滚烫,感觉到身边的人醒了,他也睁开眼睛,黝黑的眸子瞧着他。
沈燕然皱了皱眉,哑声:多久了?
简池声音清脆:四个半小时
救援队该到了。沈燕然揉了揉眉心坐起来,适应了这里的黑暗之后,才发觉了简池的不对。
沈燕然试了试他的额头:怎么那么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