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盥洗室抽屉时,她发现自己有片新面膜还没用,是纪宁送她的新款,说是虽然功能性不强,但还挺好玩。
想起自己是有几天没敷清洁面膜了,加上她还没试过片状的清洁面膜,她便顺手拆开,按照使用方法分了正反面贴好,果不其然,没一会儿黑面膜上就起了泡泡,代表正在清洁皮肤。
这种片状的想必也没有泥膜的清洁吸附力好,她权当用个新鲜,贴着面膜在客厅里做拉伸。
身子刚弯下去,大门的锁响了。
随即,风尘仆仆的裴寒舟出现在玄关。
二人面面相觑了几秒。
男人看着她漆黑的、还在往外起着泡泡的脸,犹疑了半晌:“……食物中毒了?”
林洛桑启了启唇:“……”
她好无语,她可以把面前这个直男扫地出门吗。
林洛桑把黑面膜掀起来一半,露出白皙小巧的下半张脸,毫不示弱地还击:“如果有能中毒的食物,我肯定第一个给你吃。”
发现她只是在瞎折腾,男人这才侧身换鞋,沉声问:“你们女人的保养步骤都这么可怕?”
这就可怕了?林洛桑毫不怀疑,男人会在看到自己那些夸张的美容仪器后怀疑人生。
“常态而已,这就把裴总吓着了?”她揭下面膜揶揄道,“没破坏您兴致吧?”
她只是日常贫个嘴,没想到男人“嗯”了句,回:“放心,没破坏。”
当然,明白到底是什么兴致没遭到破坏,已经是几小时后的事了。
这会儿的林洛桑完全不知暴风雪将至,还在因为写出旋律而心情愉快,哼着曲儿踏着小碎步,继续去书房沐浴月光搞创作了。
编曲差不多出了个雏形,她靠在椅背上伸懒腰放松,却不期然在窗户的倒影上瞧见熟悉身形。
林洛桑看向书房门口,男人正举着杯子啜饮,朝她走近了两步。
他倒是挺悠闲,看起来澡也洗了头发也吹干了,整个人身上都是好闻的柏木香味儿。
但她已经被成就感冲昏了头脑,现在看见个人就想让他品一品自己的歌,赶紧招手示意他更近些:“你快过来,帮我听听看1、2、3哪个更好?”
裴寒舟把杯子搁在桌上,挨个听完了那三段曲,才言简意赅道:“都好。”
林洛桑咬唇沉默许久:“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都不好。”
如果有一个明显好听的,他肯定瞬间就能选出来,选不出代表还没有做到让人眼前一亮。
男人蹙了蹙眉,不太清楚她这是什么逻辑。
很快,林洛桑又想到了新的改法,一顿操作后感觉歌曲增色不少,而男人就在旁边静静望着她。
“我写歌很好看吗?你怎么还没走,”她正问完,发现男人杯子里装的是咖啡,又愈发奇怪地道,“你大晚上的喝咖啡干什么?不想睡了吗?”
“想的。”他对她最后一个问题做出了回复。
然后事情的发展就超出了林洛桑的询问范畴。
若干个小时之后,蒙在被子里的林洛桑仅露出颗小脑袋,气若游丝双眸湿漉,总算明白了咖啡对无良资本家压榨他人的妙用。
尽管真的很累,额发都被汗打湿贴在脸颊上,气息也还没平复,但她仍然坚强地,从被子里伸出了纤细光滑的手臂,身残志坚地想要起身。
男人的声音带着餮足后的沙哑,低声询问:“干什么?”
她蠕动着翻了个身,嗓音微哑,气息不稳地从喉咙口地挤出几个字——
“做……做音乐。”
“……”
第18章
还算裴寒舟这男人有点良心,没真让她亲自跑一趟,替她把电脑拿上了床。
林洛桑拿到电脑时欲言又止,有些为难地轻“嘶”了声。
男人抬眉:“怎么着?”
“……你没拿耳机,”她比划着,“就像一个战士失去了盾牌。”
裴寒舟半俯着身定了定,目光在半明半暗的灯光中复杂难辨。
就在她以为男人的耐心要被折腾干净的时候,无良资本家今儿似乎是吃饱了心情不错,难得没再说什么,又替她把耳机拿了过来。
“这下好了?”
她虽还有话想说,但自知凡事有度,小鸡啄米般点了点头,舔舔唇瓣。
男人情商多高,见她这模样,又撑着床头柜道:“没事,你说。”
她觉得有点奇怪,好像只开床头灯的时候,这人莫名其妙就会变得有点温柔。
她脚趾轻蜷,可怜巴巴:“我想喝水。”
毫无预兆的,不知道男人是联想到了什么,突兀地溢出声笑,声调缱绻:“你嗓子好像的确是累着了。”
林洛桑:……???
她本人深感耻辱,在男人走到楼梯口时,只得对着他背影泄愤似的喊:“用我的保温杯,要三十五度温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