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其实也是个手残,自己的头发都梳不大好,更何况是别人的呢。
于是,没多久,骆彤蕊便“哎呦”一声,叫了起来:“你、你、你是故意的吧!”
“没有啊!”林若渔低头看着被自己不小心拽下来的头发,也是欲哭无泪,“对不起啊,疼不疼?”
骆彤蕊皱着眉,自暴自弃道:“算了算了,不梳了!就这么去吧。”
林若渔:“这不太好吧。”
骆彤蕊瞥了她一眼:“那你来?”
林若渔:“……要不还是扎马尾吧?”
骆彤蕊:“呵!”
就在二人与头发搏斗之时,从不远处传来了怯生生的声音:
“两位姐姐,要不……就让我来试试吧?”
循声看去,便见到那小孩慢慢的走了上来。
“小七还没有谢过姐姐的救命之恩。就让小七替姐姐把头发梳起来吧。”
骆彤蕊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你会梳头?”
小七低着头,极小声道:“会啊。我娘教过我……”
他说着,将手从背后伸了出来,又道:“我刚去洗了手,一点都不脏的。”
骆彤蕊自小跟着男孩子打仗,又怎么会在意这些,直接豪爽道:“好啊,那我这颗脑袋可就交给你了。你可要给我梳的好看一点啊。”
小孩闻言倏然抬起了头来,一双眼睛亮晶晶的,拼命点头:“嗯嗯!”
骆彤蕊转过身去,依旧坐在了一旁突起的大石头上,由着那小孩帮她。
林若渔笑眯眯的看着他俩。随即,便又见到了那小孩子因为抬手的动作,而从领子里露出来的一块玉佩。
方才也可以说是一块玉佩引起的惨案了。林若渔不由自主的就把视线集中到了那块玉佩上。
这玉佩看起来也并不是什么贵重物件,玉质在林若渔看来算不得好。只是,那玉佩的形状有些奇怪。
从外表上看,这玉佩是被雕刻成了一只玉蝉的模样。大概由一只大拇指的大小。由一根红线缠绕在玉蝉的头部,被那小孩挂在了脖子上。
林若渔眯起双眼,那玉蝉看起来并没有打孔,以至于那小孩是要用红线绑在了玉蝉的头部。
但是,佩戴的玉蝉没有打孔,这……便是非常怪异了。
要知道,在大夏甬安府林家乃是最大的皇商之一,其生意范围极广,于古玩也有涉猎。
林若渔就记得有一年她爹爹带她去林家当铺玩,刚巧有一对父子拿了几件古玩玉器来进行典当。
其中便有一只红色的玉蝉。
林若渔见那玉蝉精致,忍不住便要拿来把玩,却立时被她的爹爹阻止了。
她爹爹问那对父子,这些玉器古玩是从何而来?
那对父子原本还在狡辩,只说是家中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老物件了。
她爹爹闻言却是嗤笑了一声,直接道那对父子身上土腥味极重。而那枚玉蝉只怕也是来路不明。
若是他们不实话实说,林家当铺是不会收他们的东西。而且,放眼整个甬安府,若是他林家当铺不收,只怕也没有人其他当铺敢收他们的东西了。
那对父子听到这话,考虑了半天才说,那些玉器古怪根本不是他家的东西,而是他们在几日前偷盗了一座古墓,从那古墓里拿出来的。
至于那枚玉蝉,则是从那座古墓的主人嘴巴里抠出来。
林若渔那时年纪小小,听到此话也是大吃了一惊。她爹爹当即就把她抱了出去,至于后来那对父子怎么样,那座古墓又怎么样了,她却是不知晓了。
通过这件事情,让林若渔对那枚玉蝉记忆深刻——她爹爹到底是怎么一眼看出那只玉蝉是陪葬品,而不是活人身上佩戴的饰品呢?
后来,她死皮赖脸的央着她爹爹。她爹爹终于拗不过她,将那分辨之法告诉了她。
这被用来殉葬,塞在死者口中的玉蝉呢,乃是葬玉,又被称为“玉含”。
玉含顾名思义就是含在死者口中的,也是其家人不忍心死者空口而去。所以才把这珍贵的宝贝放入了死者的口中。
这玉含一般包括珍珠、玉器、钱币等等。但是,最常见的就是玉蝉。
蝉意高洁,也有蝉蛹变蝉,意外着生命的轮回。更因为玉蝉之形状,与人的口腔形状十分贴合。
当然活人身上也有佩戴玉蝉的习惯,她爹爹之所以一眼就将那玉蝉认出来乃是葬玉,则是因为那枚玉蝉上没有打孔。
没有打孔的玉蝉为玉含。且玉蝉上还有呈现出丝状的紫红色血沁。
所谓血沁,则是玉器陪葬,为亡故之人的血液沁染而成。
林若渔如今看着那小孩脖子上的玉蝉,一没有打孔、二隐约便有血沁之色,这是从古墓来的玉含吗?
又悄无声息地打量了那小孩一样,林若渔心中存了几分说不清楚的疑惑。
这小七看起来年纪比她还小,乃是一名散修,跌跌撞撞之下还能来参加选拔。又经过了方才之事,显然也不是任人随意搓圆捏扁的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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