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1 / 2)

[三国]嘉年 左篱 2489 字 2023-09-09

于是,等夏侯惇话音落下,他刚想开口

此事孤已有了决断。曹『操』沉声道,孤决定亲自领兵前往雒阳。

魏王!人群中传来一阵惊呼,连同刘协都『露』出了些许惊讶的神情。

陈群瞥了眼始终浅笑而沉默着的郭嘉,疑『惑』在眼中一闪而过,随即被不可名状的复杂情绪填满。

孟德,区区刘备,根本不必劳动你,惇自去把他的头砍

夏侯将军说的对,魏王亲临雒阳,区区刘备小贼,定难挡王师锋锐。繇以为,此计可行。

钟相国?!

夏侯惇惊讶的看向突然倒戈的钟繇,可后者却避开了他的目光。

襄樊形势莫测,各方蠢蠢欲动,因此坐镇雒阳者,一要有足够的威势震慑,二要有过人的兵法谋略,三要得曹『操』充足的信任。能满足这三个条件的最合适的人选,最好的人选,就是曹『操』自己。

可很多时候,最好的选择并不能说出来,因为总有其他不可言说的顾虑。而曹『操』亲口说出的那一刻,就说明纵使有其他顾虑,他也决定奋此一搏。

想到从始至终一直安静无比的郭嘉,钟繇暗暗叹口气。

定下主将的人选,余下的点兵调将之事便简单了许多。夏侯惇夏侯渊等将自是要随曹『操』同去,至于邺城,则和之前一样由世子曹丕监国,相国钟繇辅督南北二军以备不测。

如今许都不安,烦请陛下与殿下暂留住邺城,待臣出征归来,再奉二尊回皇都。

国事为重,朕分得清,魏王放心。

子桓留下,其余人都散了吧。

众人行礼叩拜,待刘协离开后,才三三两两的起身,往屋外走去。

仲达。

司马懿下意识回头,却只看见去往内室的曹丕,以即曹『操』发红的额角。

仲达?

他这才发现,唤他的人是郭嘉。

郭先生有何事?

啧,几年不见,仲达怎对嘉这么生疏?

懿不知先生的意思。

他其实知道,郭嘉指的是先生二字。可若让他如其他与郭嘉相熟的人一样喊他奉孝,莫说别的,他自己都觉得别扭。说来,在如何称呼郭嘉这个问题上,不仅是他,许多邺城的官吏都曾发过愁。曹『操』晋位魏王,邺城大小官员皆升领魏职,独没有提到郭嘉。后来又因为他随曹『操』远游,原本的官职另授他人,连同爵位也上书给了他的独子郭奕。无官无职,无党无族,偏偏又不能真当成一介布衣来看,真是让一群通达于人情世故的新官吏愁煞了神。到最后,既不涉官爵,又显得尊重的称呼,也就只剩下先生二字了。

司马懿始终不懂,郭嘉在这件事上究竟在打什么算盘。一朝天子一朝臣,今日郭嘉大可以凭着曹『操』的情义不在乎爵禄,可等曹『操』百年之后呢?他又该如何自处?

郭嘉的所作所为,就好像从未想过后路。

想到刚才曹『操』泛红的额角,司马懿心头不安大盛,郭嘉却先一步止住了他。

先出去,嘉慢慢和你说。

司马懿看了看已经快走空的屋子,点点头。这里的确不是个说话的好地方。

屋外细雨已经停了多时。日光穿过白云,清风徐徐,在凹凸的水洼间吹起金『色』的波澜。郭嘉走得很慢,慢到让司马懿竟觉出几分雨过天晴之后,闲庭信步的岁月静好。他们穿过中院,走过廊阁,最后驻足于一处小亭。

三年前在邺城,主公头疾发作,正巧元化也在邺城,嘉便请他来为主公诊治。诊治的结果是,主公病根已深,若不早日开颅祛病,几年之内,必临大限之期。

司马懿一惊。他和郭嘉都知道,华佗不久前已染疾病逝。

如果是苍术,可以做到吗?

前日苍术来府中看过了。开颅风险太大,纵使是元化,也不过五分把握,遑论是他。他还告诉嘉,如果静心调养,主公还有半年时间。

司马懿心中大震。现在荆州事务在即,曹『操』必须前往雒阳,怎么可能精心调养。果然,什么城中流言,什么旧疾复发,都是转移目光的手段。病的人从来都不是郭嘉,而是曹『操』。

如果由子桓前往雒阳

邺城如今人心不稳,主公的病又时有反复。倘若病重不可理事,世子与大军却远在国都之外,邺城必然会生『乱』。

那其他公子呢?

利之所趋,猜忌必起。仲达,你敢赌吗?

司马懿沉默了。为争那至尊之位,骨肉相残,同室『操』戈的例子实在太多了,容不得他有丝毫的侥幸与天真。更何况,还有刘协和那怀了孕的曹节在邺城虎视眈眈。

如果按方才议事最初时所说,由夏侯惇任代曹『操』坐镇雒阳恐怕还是行不通。夏侯惇在军内虽颇享威信,但对于那些荆州人,只有曹氏之人前往才能真的震慑住他们。那倘若由

他不经意的抬头一瞥,恰瞧见亭外空枝低垂,刚好交织出一隅空隙,让他望见了书房中对坐的曹『操』和曹丕。只见曹丕双眉紧皱,低声沉『吟』,似乎是在不停思索着什么。而曹『操』

他猛得回过头。果然,郭嘉和曹『操』一样,淡淡的微笑着看着他,无喜亦无悲。

他突然意识到,郭嘉和他说这些,从来都不是在询问他解决的方法。以郭嘉的才智,所有可能的转机,他定然早已一一想过,又一一在未说出口时已被自己否决。每一条路,人为也好,天命也罢,都被堵得死死的,而唯独剩下的一条,就是让曹『操』前往雒阳,病情加重,有去无回。

这些日子,嘉时常想起乌桓。郭嘉长呼一口气,现在嘉总算理解,当初自己有多让主公头疼了。话到尾音,他眨眨眼睛,竟还带上了玩笑的语气。

可司马懿笑不出来。他深深的望着郭嘉,仔仔细细的,一寸一寸的打量,看郭嘉端着茶杯的手是否在暗暗发抖,看他脸上是否藏着任何一丝强颜欢笑。可没有,什么都没有。

为什么?

为什么你能这么平静?

在郭嘉明澈如镜的双眸中,司马懿清晰的看见了自己眼中的困『惑』。他不懂,真的不懂,为何此时此刻郭嘉还能笑得这般云淡风轻,又为何这云淡风轻的笑容,竟比这几个月听惯了的管弦哀乐,还让他心弦大颤,满怀悲意。

可他问不出口。他怕一字出口,先泄『露』了心迹。

gu903();后日嘉要先行动身前往宛城,趁着刘备新下襄阳,未暇将主力北移前,将宛城的粮草运入樊城。嘉叫你来,是想说仲达,仲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