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给赵世禛一叫,西窗腿软,一下子撞在门扇上,竟把门撞开了。
他忙踉跄站住脚,先镇定了一下心神,才叫道:“主子我来了!”拔腿往里头跑去。
只是来到里间,却见帘子都垂着,也不见荣王,也不见阑珊。
正莫名,就听里头赵世禛吩咐:“上次你给小舒吃的面,她称赞很好,你再去要两碗。”
西窗大喜过望:“是!主子还要别的吗?他们先前熬着瑶柱海米粥呢,预备主子要用些,要不要……”
赵世禛略一沉默:“也要一碗。”
西窗十分高兴,也不再思忖阑珊到底在里头做什么,只因赵世禛终于肯吃饭了,便心怀欢喜的蹦蹦跳跳出门去吩咐人了。
直到他门扇,阑珊才敢出声:“殿下为什么要两碗,是要吃两碗吗?”
赵世禛道:“难道本王一个人吃?自然你陪着。”
阑珊忙道:“我都吃饱了。不能再吃了。”之前在酒楼里,姚升非常擅长这种场合,不停地劝菜劝酒,阑珊倒不是虚言。
赵世禛捉着她的袖子,冷笑道:“你才进门,就一股酒气熏天,你先前在哪里?”
阑珊没料到这个,忙把衣袖抽了回去藏起来:“没、没在哪儿。”
赵世禛看她神色躲闪,之前进门的时候脸上又略有些红意,便道:“又是跟哪个野男人在外头喝酒了?你不是说戒酒了吗?”
阑珊见他记性越发好,把自己那句戏言都记住了,倒是无言以对,又知道瞒不住他,只好实话实说道:“其实是因为葛公子来京内,姚大哥说要给他接风,所以……先前是在酒楼里,不过我没有喝多,这是给王大哥不小心洒在袖子上的。”
赵世禛道:“你越发出息了,这竟是一桌的人了。若不是西窗叫了你来,你只怕要喝到不醉无归?”
“殿下怎么知道西窗叫我来的。”阑珊问道。
“本王还不知道你?这种场合你自然乐不思蜀,若非有人通知,你怎会巴巴地在此刻前来?”
阑珊嘀咕:“我若知道殿下受伤了,早就来了。”
赵世禛却清楚这句是真心的,心中那股不快才退了些,只道:“你家里本就有个王鹏,那也罢了,怎么又把葛梅溪弄在那里,那个小子之前就对你虎视眈眈的,如今更是近水楼台了啊?”
阑珊忙道:“殿下不要误会,葛兄是君子,如今大家已经心无旁骛,只是同在工部当差而已。”
“你是心无旁骛,别人却未必如你。”赵世禛仍是不悦。
阑珊生恐他一时不高兴,命自己叫葛梅溪搬走,好不容易才安顿下来,这个口却绝不能跟葛梅溪开的,否则的话以后只怕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当下忙道:“殿下……你怎么因为这点小事生气?”
赵世禛道:“是小事?看你是在戳本王的眼睛。”
“我哪儿有,”阑珊忙否认,定睛看了会儿,便在赵世禛的脸上轻轻地亲了一下:“殿下别生气,你生气的样子就不好看了。”
她突然有些撒娇的口吻,又主动做这种举止,赵世禛心头一震:“你……”
阑珊道:“而且我才涂了药,正是药力发挥的时候,殿下生气药力发挥的就不好了。以后留了疤,岂不可惜?”
她甚少用这样娇柔婉转的语气,可偏偏撩人之极。
赵世禛给她短短两句话说的心里发痒:“要本王不气也可以,你得……”
阑珊先看了看他伤口处所涂的药并未动过,听这口吻便会意,嗤地笑道:“怎么整天跟讨糖吃的小孩子似的。”
赵世禛道:“那你给不给?”
阑珊叹了口气。
方才赵世禛含糊说了伤口的来由,虽未多言,阑珊却瞧出了他心里不受用,所以故意的想要逗他开心些。
此刻,便单手抚着他那没伤着的脸颊,缓缓抬头,在他的唇上啄了一下。
赵世禛只觉着有一只极小的蚂蚁,在自己的心头上爬来爬去,奇痒难耐。
便躬身在阑珊耳畔道:“上次在你家里,你答应本王的那件事,可还记得吗?”
阑珊的耳垂顿时也染上了一层粉色:“你、殿下突然提这个做什么?”
“你答应的,在王府。”赵世禛直直地盯着她,眼前的长睫有些不安的眨动,每一下都像是扫在他的心上。
只听阑珊低声细气地说道:“这会儿不成的。”
“怎么不成?你想反悔。”
“不是反悔,”阑珊垂着头,又露出了脑后很乖的颈窝,“殿下没吃饭,又受了伤……就别东想西想的。等你吃饱了、嗯,伤养好了再说不迟。”
“现在就想吃饱。”
赵世禛突然低头过去,在她后颈上不轻不重地含了一下。
半是刺痛半是发痒,阑珊惊呼了声,捂着脖子抬起头来。
赵世禛看着她乌溜溜的双眼:“你只管找借口推脱,本王是脸上受了伤,又不是……”
阑珊的心跳的很急,生怕他说出奇怪的话,忙抬手掩住他的嘴。
“我不是推脱,只是……来日方长,改天罢了。”她红着脸,声音低低的,显得很乖顺。
赵世禛觉着,捂住自己口鼻的这只小手,绵软的很,又带一点微暖的香气,一时竟极为受用,便没有其他动作。
就在此刻门响了声,是西窗送了饭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