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流言?”
华珍公主道:“我只是听他们说,皇兄你似乎跟那个舒阑珊有点、有点不同。”
“你哪里听来的,”虽然公主的语气很暧昧,赵世禛却面不改色,“或者,难道是我妹夫告诉你的吗?”
“当然不是驸马,驸马为人最为正经,怎会说那些话。”华珍忙否认。
“那么,或许是从东宫?”
华珍抿嘴一笑:“我不敢说了,你总能猜透人家想什么。不过皇兄,你不会是真的吧?”
赵世禛不回答,只淡淡地说:“中午不留你吃饭了,那五色酥做好后我叫人送去。”
华珍公主嗔道:“皇兄,你这算是重色轻臣妹吗?”
赵世禛垂着眼皮道:“你再这么口没遮拦,改日我便要问一问驸马,问问他是怎么管教你的。”
华珍听了忙道:“好好好,我走就是了,知道在这儿坐久了你便不耐烦,我很该有点眼力价先去的。”当下起身,向着赵世禛行了个礼,又道:“皇兄,初二我跟驸马得进宫去,初三是太子哥哥的家宴,你记得初四到驸马府去喝年酒。我就不再叫人来请了。”
阑珊给内侍们带着,从夹道进角门,穿过正堂往内,来到暖阁里拜见赵世禛。
奇怪的是,赵世禛只叫人传她,并不见言哥儿。
两人照了面,赵世禛见她脸上还缺乏些血色,自然知道是因为正在调理那内伤的缘故,便问:“吃了药了吗?”
阑珊没想到他第一句话是问这个,忙道:“吃了。”
赵世禛道:“你今日怎么肯劳动大驾了?”
阑珊其实正是因为他送药的情分感动于心,可这话说出来未免肉麻,于是便道:“因为要过年了,特来给王爷请个安。”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是想念本王了呢。”
阑珊的心一跳,忍不住抬眸看向前方,不料正对上赵世禛的凤眸,他竟然直直地看着她。
他的目光里有种令人不敢直视的东西,让阑珊又有些莫名的慌。
赵世禛却道:“你打哪里来,身上这么难闻。”
“我、我先前去探望江所正的病,”阑珊大惊,忙抬起袖子闻了闻:“也没、没什么呀……我今天早上特换的干净衣裳。”
“明明就有,你过来些,我闻闻是什么。”他嫌恶地皱眉。
阑珊跟着走前了两步,又抬起另一只衣袖闻着,她极为窘迫地想:难道不小心在哪里沾了什么东西,冲了王爷?真是失礼的很。
赵世禛盯着她的动作,长长地叹道:“太多臭男人的气息了,我不喜欢。”
阑珊这才明白!呆呆地将衣袖放下,瞪着赵世禛。
赵世禛笑道:“你这么瞪着我做什么?我说的不对吗?你那小破地方可是门庭若市,一会儿什么江为功,一会儿什么姚升,还有个王鹏常年驻扎,你可是左右逢源,有来有往啊。”
他这样说,显然是知道了江为功送年货,姚升去探望等事了。
阑珊无言以对。
赵世禛道:“方才公主在这里,你不敢过来,是因为跟温益卿的那件事吗?”
阑珊道:“是。”
“我的法子如何?”
“殿下的法子很有用。”想到杨时毅果然立竿见影地拒见自己,阑珊打心里佩服。
当初赵世禛给她出这个主意的时候,她还以为赵世禛是故意捉弄她呢,没想到,这歪门邪道的,居然还有点正经用处。
说到这里,阑珊心头一紧:“听说芙蓉姑娘受了伤,不知道伤的如何?”
“你问我?你既然惦记,为何不去亲自看看,”赵世禛道,“我只听说,她对你可是赞不绝口。”
阑珊愣了愣,有点难过:“是我连累了芙蓉姑娘。”
赵世禛道:“不用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她既然是那种身份,什么事儿没经历过,若连这个都承受不了,早不知死了多少次了。”
他的语气这样的冷漠,让阑珊觉得,就算是芙蓉在这次事件中死了,对他来说也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
可芙蓉是他指给自己的,还说是信得过的人,那就也算是他的人了吧。
怎么……竟这样反应。
原先来见赵世禛的时候,因为他送药之情,还有对留芳园的赏识种种,阑珊心里还是有些暖暖的,这时侯那股暖意似乎遇到寒风稍微减退了些。
她开始逐渐清醒。
赵世禛跟姚升和江为功等不同,他是堂堂的皇室子孙,城府深沉难测,手段更是令人防不胜防,当初晏老一再的警告过她。
她怎么不知不觉就忘了。
好像在一次次的相处里,给他相救,承他的情,温水煮青蛙似的,慢慢地适应了赵世禛,甚至觉着他……
阑珊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她开始后悔自己一时冲动来到王府。
赵世禛也察觉到她在瞬间恭谨了起来,连身体都好像绷紧了些。
“怎么了?吓到你了?”
阑珊的嘴唇动了动:“不,不敢……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