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异常的平静和顺利,夜润答应了蕊白衣不再干杀人这行当,就真的没再干过,他放下屠刀,拿起了菜刀,不再沾人血,他跑去沾鸡血。
为了养活蕊白衣,夜润干了一个很正经的职业——每天到菜市场给鸡农杀鸡。
一般鸡农都是自己杀鸡,但是夜润碰见的这个鸡农晕血,不敢自己杀,便雇佣夜润来杀。
杀十只鸡得一个铜板,夜润杀着杀着,发现鸡农赚的永远比他这个杀鸡的多,他杀再多的鸡,也得苟着鸡农多卖出点儿鸡他才能赚到更多。
于是夜润决定自己成为一个鸡农,自养自杀。
蕊白衣捏着绣花针刚要把夜润的破袜子缝好,房门被推开,一个身上挂满鸡笼的高挺男人踏进来。
“媳妇儿!”挤在鸡笼中间那张大脸上那双黑亮明澈的桃花眼投到蕊白衣身上,笑弯了眼角。
蕊白衣手里的绣花针一抖,差点没戳破手指。
夜润将身上的鸡笼们一个个落到地上,抖抖身上的衣服,抖出一地的鸡毛。
鸡笼里是一只只活蹦乱跳的小鸡崽,小鸡崽们到了新的环境很兴奋,唧唧唧唧地叫着,豆大的小眼睛瞪得大大地望。
“今晚吃鸡吗?”蕊白衣愣了一会儿就继续干手里的活,绣花针扎进夜润的破袜子。
夜润差点没笑出来,“这些鸡还这么小,你下得去口?”
蕊白衣又望过来,“全是小鸡吗?”
夜润抽掉别在腰上的袋子,从里面抓出一把苞谷米,心道他家美媳妇真是个吃货,可爱惨了,他蹲下身将苞谷米撒进鸡笼里,笑道:“是呢,等它们长肥了,你要吃几只我就杀几只给你吃。”
鸡笼里的小鸡崽们全然不知道它们是祖国未来的小肥鸡,等养肥了养大了,是要被揪去菜板上咔咔几声宰杀的,苞谷米撒下来之时,立马一窝蜂地冲过去抢食,小翅膀扑哧扑哧几下,鸡尾巴翘上天。
“你怎么一下子买这么多,我们又吃不完。”蕊白衣手里的破袜子补完了,她收了针,捏着袜子从桌边起身。
夜润笑出声,“你怎么就记着吃,这么多鸡崽子自然不全买来吃的,这长大了可以卖钱的。”
蕊白衣:“哦。”
她走过来,将两只大长袜递过去,“补好了。”
“啊,不是说不用了么。”夜润挠挠后颈上的肉,怪难为情的。
不是,这破了三颗脚趾头的袜子他明明藏得好好的,怎么就叫小家伙给翻出来了“……”
“我在家里无聊。”蕊白衣说。
无聊就给我补破袜子么……
夜润抽了抽嘴角,准备等会儿得去把破了口子的两条亵裤藏得更隐秘些。
“要是在家无聊,明天跟我一块儿去菜市场?”夜润想伸手捏一下蕊白衣的小脸,想起自己还没洗手,一股子鸡毛味,把手收回去,忍住了。
说完,又觉得不妥,“哎,不行,你肯定会被吓着的,你还是乖乖在家里呆着等着我,嗯?”
为了自己不在家的时候蕊白衣有的解闷的东西,夜润安顿好他买来的那些小咕咕,准备去街上给她买只可爱的小猫小狗之类的小动物作伴。
不曾想要出门之时,瞥见卧房窗台上卷了一团蓝蓝的不明生物,他走过去望,发现是一条胖嘟嘟的小蛇。
“嘿,就你了。”脑子里似乎没有蕊白衣会怕蛇的概念,理所当然地觉得蕊白衣肯定是不怕这种东西的,他揪着小蛇凑到蕊白衣面前。
“宝贝,你看它多肥多可爱。”男人甩了甩手里的蛇,头朝下,尾朝上。
小萌龙:“……”
生无可恋的表情。
“在窗台上捡的,送给你了。”夜润将小蛇落到蕊白衣白白的手心上。
蕊白衣嘴角一抽。
跟夜润在一起的日子,虽然没有马大润那么接地气,但算是可以用轰轰烈烈这个词来形容。
因为中间有一个“私奔”的过程,躲避官兵搜捕的那段时间也非常刺激。
等外面的世界逐渐淡去了“周美蕊”这个人,一切安稳下来,蕊白衣也算同夜润过上了细水长流柴米油盐酱醋茶的性福生活。
相比较而言,皇甫润对于蕊白衣的记性就没那么深了,因为跟皇甫润相处的时间太短,她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一堆环肥燕瘦姹紫嫣红的后宫男嫔妃们。
除此之外,最多算上她看过的那本《邪魅暴君的小娇妃》,她好奇她消失后皇甫润会如何,更好奇她消失后马大润那边又会如何。
此时就在想,如果她又要走了,夜润会不会又当回那个冷酷冷血不带一丝留情的夜灭杀手。
夜润做事情没有皇甫润极端,但比马大润冲动,中间闹过一段跟菜市场里的菜农打架的事情。
蕊白衣还记得这人回来的时候,身上没一个地方受伤,就是菜叶子和西红柿砸了一身,他说他怕他忍不住杀人,就收着功夫,跟对方打拉锯战。
对方砸一坨菜,他就扔过去一坨鸡毛,看谁比谁舍得,最后看他身板壮实,给鸡割喉时从不留情,那个菜农被他那冷冷的眼神给吓退了。
男人回来后,洗了把脸,像是思考人生一样对她说:“你说我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冷血杀手,怎么就落魄到这种地步?”
蕊白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很少这样笑的,但夜润一本正经却不见多少认真地说出这句话时,她就是觉得这男人怎么这么有趣呢。
夜润的鸡养大后,两天的功夫就全部买了出去,他又买了一堆黄茸茸的小鸡崽,钱攒够了,就自己建了一个养鸡场,从卖鸡农变成了养鸡大户。
不少鸡农养的鸡都没他养得肥,慕名来买他的鸡,再拿到菜市场去卖,蕊白衣每天都有鸡汤喝,有油光光的鸡腿啃,两年下来,整个人胖了一圈儿,脸蛋捏上去都是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