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不是要驻守平谷吗?
姜萱一时吃惊,瞪大眼睛看他,他却逆着斜阳,已大步行来。
“怎么,怎么突然回了?”
姜萱瞬间回神,又惊又喜,快步迎上去,“不是说大军暂驻平谷吗?提前班师吗?怎没听说?
笑容乍现,一叠声地问。
卫桓站定,垂眸看一脸喜色的姜萱,他解释:“生擒那觉吾,府君遣人押回定阳。”
实际是他自动请缨的。
卫桓记挂姜萱安全,驻扎也无战事,他听闻丁洪决定将觉吾送回定阳关押,便自动请缨。
“原来如此。”
姜萱恍然大悟,又想起他生擒觉吾擢升为将,一时也顾不上夸他,忙上下打量,“战事凶不凶险?你可有伤着了?”
卫桓微微侧颈,他今天穿的中衣领子特别高,刚好挡住了那个结痂的划伤。
至于明天,那明天再说。
其实为防有人劫囚车,这押解一路是十分赶且紧绷的,又逢连续作战之后,人难免疲惫的,不过匆匆赶到一见面,精神一振,那些疲乏倒似全消了。
卫桓顺着姜萱转了个身:“无事,我无伤。”
姜萱打量一阵,见卫桓通身添了肃杀之气,少年青涩仿一下不见,整个人的沉稳了下来,如宝剑入鞘,藏锋,却无声摄人。
一时十分骄傲,又见他行动自如,无半点凝滞,这才信了,姜萱笑:“那就好。”
“战况激烈么?你怎么擒住那人的?”
卫桓来了,那不用陈小四和黄婶,便吩咐他们也回家,锁了门,牵着欢呼扑出的姜钰,三人并肩而行。
卫桓牵着马:“也没怎么样,就是冲锋厮杀,然后在卢丘,找到了那乔装的觉吾。”
言简意赅,一句结束,没丁点讲故事水平。
姜萱没好气:“你说详细些呗,怎么冲锋的,又怎么识破伪装的?”
“唔,就是听令……”
卫桓还是讲得没什么趣味性,且但凡涉及危险,他一律不说,只多两句冲上去,扮营妓。
姜萱却听得津津有味:“怎么扮的?”
“他一个男人,能像么?”
“他年纪不大,瘦削……”
斜阳映照,迎着夏风缓声细说,欢声笑语撒了一路,卫桓心下愈发畅快,微勾的唇角始终没下来。
……
卫桓心情很不错。
只可惜,他这种少见的愉悦心情并未能持续太久,才上饭桌,就被杨氏一句话破坏了。
先说两大一小回到家里,符石早在等着了。
他得讯外甥押觉吾返定阳,一下值就往家里赶,却没见卫桓,足足翘首半个时辰才把人等回来。
“桓哥好样的!”
符石欢喜又骄傲,外甥果然是天生将才,一鸣惊人,如今军职都比他高了,他笑得合不拢嘴,连声叫:“备宴,我们给桓哥庆功!”
符非符白跟随卫桓,自然也回来了,一桌人就差一个符亮。
人人兴高采烈,杨氏却实在笑不出来,符亮也努力建了功,只委实是差得太远,暂未能擢升军职,只记在功劳簿上攒着。
她盯着对面卫桓姜萱,桌下的手紧了又紧。
这小子抢了她儿子的大好机会,如今一步登天,只可怜她寒暑苦练十数年的亲儿子。
心下忿忿,却顾忌符石,忍了又忍,偏对面姜萱笑靥如花,刺痛她的双目。
她阿亮有点看上这个女人,可儿子定亲了,是门好亲,可不允许破坏。
杨氏本就膈应得厉害,又见卫桓侧头低低附在姜萱耳边说话,姜萱登时一乐,笑容更灿烂。
卫桓唇角也勾了勾,明显愉快。
可不想让这小子高兴了。
“二娘今年也十七了吧?”
杨氏突然开口,这话题跳得实在太远,众人一愣,欢快谈笑一下就停了下来。
一桌人都看过来,包括卫桓。
这是想说什么?
卫桓目光淡淡,冷看着杨氏。
杨氏忽觉心下畅快不少,她用帕子遮了遮唇,笑道:“我才想起二娘十七,明年就十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