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儿园放假,已经是小学生的于昼小哥哥带着两个弟弟在家。一个是表弟夏槐,一个是邻居家的小男孩吕先。

大人还在的时候,夏槐装得乖乖巧巧，等大人一出门,夏槐就拿着小铲子喊着不知道哪里听来的口号冲到院子里说要去挖蚯蚓：“冲冲冲！不冲不是蓝人！”他前阵子摔跤把门牙上一小块给磕了，牙齿漏风，讲话都讲不好，偏偏还是个话痨。

于昼管不住他，只交代了一句：“你不要又把衣服弄得都是泥,姨妈回来要揍你。”

不过另一个小朋友吕先很听话,坐在于昼腿上，于昼要拿糖喂他,他摇了摇头：“妈妈说吃那个会蛀牙。”

于昼把糖放回去，玩了玩吕先脖子上的小领结，吕先被他弄得有点痒，但还是老老实实坐着，也不动弹。

于昼又捏了捏吕先的脸：“那我们看动画片吗？”

吕先点了点头：“要看小猪佩奇。”

于昼逗他：“是佩奇可爱还是小先可爱？”

吕先专心致志地盯着电视屏幕,过了一会儿才慢悠悠地回答：“佩奇是女孩子,小先是男孩子，所以佩奇比较可爱。”

于昼又问：“那乔治可爱还是小先可爱？”

吕先犹豫了一会儿,脸红红道：“我觉得小先比较可爱,乔治老是哭。”

于昼问多了，吕先也有样学样反问于昼：“哥哥，那你觉得是我比较可爱,还是夏槐比较可爱。”

于昼觉得夏槐一点都不给他省心，他在外面野，野完了家里大人骂他就算了，还要连于昼一起骂。于昼不假思索道：“当然是小先比较可爱。”

吕先可开心了：“哥哥也可爱。”

于昼却不满他这么说：“要说哥哥帅。”

吕先懵懵懂懂：“哥哥帅。”

……

吕先和夏槐上了小学，吕先比夏槐早一年读书，比他高一级。他们俩还是低年级的时候，于昼每天都带着这俩小拖油瓶，后来升上高年级了，于昼也去读初中了，吕先和夏槐一开始还经常一起上下学，但后来谁都看不爽谁，又交了新朋友，上下学就各自走。

这天吕先的好朋友刘居上生病请假了没来上学，吕先就一个人回家。

回家路上遇到了初中生小混混，把吕先堵在小巷子里：“喂，小子，借点钱给哥哥们花。”

吕先十分冷漠：“没钱。”

小混混不乐意了：“你骗谁呢，你这全身上下穿的都是名牌，你告诉我你没钱？乖乖的，不想挨打就把钱掏出来。”

于昼听说这一带今天新开了家漫画书店，就想来看看有没有自己喜欢的漫画书，顺便去小学里找两个弟弟。

就是这么巧，刚好看到他们学校的小混混出来欺负小学生。

那个小学生好像还是吕先。

于昼直接把书包甩地上，冲上去对着几个小混混一顿乱踹，然而没有打架经验加上寡不敌众，于昼很是凄凉地被打趴在地。不过那几个小混混也是外强中干，看见把人打趴了，害怕得跑了。

吕先很少哭，但是看见哥哥被揍成猪头，控制不住蹲在哥哥身边无声流泪。

猪头于昼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小先没事就好。”

吕先没说话，暗下决心，一定要变得很厉害，才能保护好哥哥。

吕先记忆力很好，第二天带着爸爸去初中指认那几个混混，爸爸帮他把事情解决了。他觉得还不够，又跟爸爸提要求：“我想学功夫。”

……

吕先上了初中，第一次月考考了全班第一。第一说起来也不怎么稀奇，吕先原来在小学的时候也常常拿第一，但家里大人说过小学的知识很简单，很多小学考满分的人到了大学天天挂科，所以他就没有炫耀过。

初中的知识好像难了一点点，所以他拿着成绩单去找已经是高中生的于昼。

有那么点想求表扬的意思，还有就是因为于昼考上了重点高中，吕先觉得自己也不能输。

于昼看着吕先的成绩单，露出老父亲一般的欣慰笑容：“我们先一直都是那么棒，看看那个夏槐，六年级的数学题他都做不好。”

说完他还很有大哥风范地大手一挥：“考这么好想要什么奖励？哥哥都给你。”

吕先想到班上同学平时都会讨论什么谁谁谁喜欢谁谁谁，谁谁谁又和谁谁谁早恋，他不太懂这些是什么意思，刘居上就跟他说，喜欢就是一直想要待在一个人身边，如果能和这个人交往就能一直待在他身边。

吕先心想那自己就是喜欢哥哥，想要一直待在他身边。

吕先问：“什么奖励都可以吗？我想和哥哥交往。”

于昼沉默了一瞬之后发出一阵爆笑：“你懂交往是什么意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