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崽抬头看向宇文琝,还没长牙的小嘴巴咧开笑了起来。
小手伸向宇文琝的大掌,并糊了他一手的口水。
陆含之忽然就觉得有些神奇,这个原著中黑化后性格暴虐阴晴不定杀人如麻的乱世暴君,如今竟对着一个小胖崽子如此温情脉脉。
他盘腿坐到了地毯上,看着那对亲父子的互动。
别说,抛却宇文琝的未来暴君身份,这一画面还挺温馨的。
陆含之问道:殿下怎么没走?
这话问完,窗外又响起一声炸雷。
好吧!
陆含之觉得自己问得有点多余,就这样的大雨,谁也回不去。
大雨不会因为他是未来暴君就不往他身上落,照样淋他个落汤鸡。
大概宇文琝也觉得陆含之问得是句废话,没搭理他。
就在他以为宇文琝会将沉默进行到底的时候,宇文琝忽然说道:今晚我睡你这儿。
陆含之:!!!!!!
等等,你这样合适吗?我们大昭不是最注重礼义廉耻的吗?
宇文琝也有些尴尬,说道:陆夫人以为我们早就孩子都生过的两个人,大概更愿意睡在一起。
陆含之:这真是亲娘?
他抹了抹额角,说道:殿下,你想和我睡一起?
宇文琝脸上尽是防范之色,说道:你别误会,我对这种事毫无兴趣,今晚我睡外间。
陆含之忽然产生了好奇,问道:嗯?为什么?你不觉得很快乐吗?为什么会毫无兴趣?难道殿下不举?
宇文琝:
不举是不可能不举的,如果真的不举,怎么会在他们俩都毫无知觉的时候胡搞了一发?
虽然他们本人都不知道对方是谁,黑灯瞎火又都浑浑噩噩。
如果不是陆含之是个上帝视角的读者,大概这俩人又会形同陌路的过完一生。
宇文琝看了一眼陆含之,倒也没生气,只是问道:你知道我母妃的事吧?
乍一听,陆含之以为宇文琝说得是戎贵妃,宇文琝却又提了一句:我生母,蝶妃。
陆含之的呼吸为之一滞,他没想到宇文琝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当然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宇文琝又接着说道:我生母陵蝶,道陵人氏,先帝暮年入宫为贵人,封为蝶妃。次年先帝重病,病榻缠绵两年,母妃悉心照料。先帝殡天,母妃自请入帝陵守陵。先帝头七,我父皇前往拜祭,垂涎我母妃美色,令她随侍左右。他仗着权势滔天,借酒生事,将我母妃占有。却因为我母妃的身份,将她遗弃。一个男人,若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便该负起责任。
说到这里,宇文琝却什么都不说了。
但陆含之却想到了宇文琝之前送他的手镯,那手镯是道陵白玉镯,他本以为是先帝御赐之物,现在看来应该不是。
陵蝶是道陵人氏,那这玉镯想来对她是有所渊源的。
这么重要的东西,宇文琝随手便送了他?
还有,一个男人管不管得住下半身,有时候也不是他能说了算的。
多少出轨使于断篇儿,多少意外源于醉酒。
你自诩管得住下半身,可是醉酒加上发情小郎君香味的支配,是根本没办法让你控制得住的。
最后一句倒是让陆含之挺感动,管不住下半身的男人,的确只能负责了。
如果他连责任都不想负,只能说是个渣渣。
幸亏渣渣命短,过不了多久,皇帝渣渣就会携皇后与众妃南巡。
南巡的路上会发生很多事,那会儿刚好宇文琝的造反大业刚刚起步,此次南巡,皇帝也是为了给这个小儿子一个下马威。
可惜下马威的确是立了,却也因为他的狂傲自大而重伤,又因为南部湿冷,他被障气所伤,回来便一病不起。
还有一件事是陆含之所想不通的,那一夜他们即使浑浑噩噩,但醒来后宇文琝是自己离开的,他离开之前不知道自己做过什么吗?
除非,苏婉凝也给宇文琝进行了精神攻击,让他忘了自己曾经做过的事。
想到这里,陆含之又是脊背冰凉。
苏婉凝的金手指到底厉害到什么程度?这些大招发得也太过密集了。
他还是不能和她正面刚,自己这小系统没起来之前,还是得慢慢苟着。
陆含之看着宇文琝莫名有些心疼,原著中他受到的伤害是最多的,结局也是最惨的。
哪怕他最后性情变得暴虐,也是那些恶因造成的恶果。
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想抱抱他。
宇文琝却有些兴致缺缺的拎着他的沉珂出了里间,在外间的榻上倚着假寐。
就这样,冒牌夫夫度过了他们不咸不淡不尴不尬的第一晚,无事发生。
第二天天气放晴,陆含之便要回庄子了。
陆夫人说什么也不准,明明自家小儿子已经是安王妃了,为什么还要去那破庄子上住?
陆含之只好苦口婆心的劝慰着自家老母亲:娘,孩儿去庄子上是为了做正事,又不是受罚?这不一样的!
陆夫人满是心疼的道:有什么不一样?你做正事,在府上做不也一样?还有啊!你都是安王妃了,正事交给你男人做不就行了?你就安安分分的呆在家里相夫教子,这可是比什么天大的正事都来得有功劳啊!
大昭传统女性根深蒂固的思维,是陆含之这个外来户所难以改变的。
最后还是陆含之撒娇耍赖外加偷跑出来的,他因为这边的事而耽误了好几天,新的任务地图一直没能开启。
再不走,恐怕老母亲那边不知道又要找什么借口给他安排别的事做。
陆含之坐在马车上抱着小肥崽头疼不已,古代女性被摧残如厮,也的确恐怖。
在想这件事的时候,他完全没想过自己这名小郎君被摧残的更恐怖。
回到庄子后,陆含之让和鸣把马车停好,又把阿蝉交给了琴瑟和阿满,却没有急于做任务。
而是自己进了后院,后院中早已有人等在了那里。
在御朝陆含之拱了拱手,说道:少爷,您吩咐的事小的都办妥了。
陆含之说道:有没有被人发现?
在御答道:按照少爷的吩咐,伪装成山匪抢劫压寨夫人,神不知鬼不觉。
陆含之点头,说道:带我去看看。
在御在前面带路,陆含之随他来到了后院的一处耳房。
耳房不大,收拾得倒也干净,一名穿着红色脏污衣裙的妇人正被绑着趴伏在地上。
陆含之看到那女人的时候叹了口气,心道这女人在陆府的时候也算风光一时,光鲜无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