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桑知道傅连溪愿意惯着她,这些日子便越发有恃无恐。心里甜丝丝地溢满心间。
吃过午饭,傅连溪在院中饮茶。
秦桑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盘棋,她抱着从屋里出来,和傅连溪说:“傅连溪,我们来下棋啊。”
近来的天气每天都很好,微风拂柳,阳光和煦。
春天的阳光不像夏天那么热,照在身上舒舒服服的,再夹着微风,这样的午后再惬意也没有了。
秦桑抱着棋盘过来,她得意地和傅连溪说:“我棋下得还可以。”
傅连溪喝了茶,将茶杯放到桌上,他抬眸笑瞧着秦桑,“跟谁学的?”
秦桑把棋盘放到桌上,坐下来道:“小时候和我母亲学过一点点,后来自己看书学的。”
在冷宫漫长的日子实在是太无聊了,以至于那十几年,秦桑为了给自己找事情做,学了很多东西乱七八糟有用没用的东西。
她学下棋学到后来,无聊到自己和自己下。不过她学东西兴致来时就苦心钻研,兴致没了就丢在一边,纯属玩乐主义。
唯有医术对她而言,是学无止境,到现在还在刻苦研习。
秦桑推一盒棋子给傅连溪,她没和傅连溪下过,看着他问:“傅连溪,你下得好吗?”
傅连溪瞧着她,勾唇笑开,他执起一枚黑子,说:“不知道,夫人手下留情。”
秦桑开心不已,她从棋盒里拿一枚白棋,先行落了一子,她毫不谦虚道:“我会让着你的。”
傅连溪笑,也落下一子。
一盘棋下来,傅连溪懒懒散散的,走几步让好几步,秦桑在谜团里打转,明明就是要输的棋,最后居然让她给赢了。
秦桑早看出傅连溪让她,她抬头看他,傅连溪看着她笑,说:“你赢了。”
秦桑没忍住笑出来,“你当我傻呢?”
她想起来傅连溪是状元出身,文武双全。无论论才学,论武功,论行军作战,这满朝文武,都没有一个人能比得上他。
秦桑想到这样的男人喜欢她,心中就涌上无限的骄傲和甜蜜。
晚上的时候,秦桑霸占着书桌,偏着头在纸上继续写东西。
她最近研习医方古籍有感,便将重要的内容写下来。
傅连溪出门去了,晚饭过后,京里突然有消息传来,傅连溪急急出门了一趟,走前叮嘱她,如果他晚些没有回来,就先睡,不要等他。
可秦桑哪里睡得着,她心里牵挂着傅连溪,连字都频频写错。
她看着纸上写得乱糟糟的东西,看了半天,最后无奈叹一声气,将笔搁下,起身去了外面。
巷子里安安静静的,秦桑坐在门前的台阶上,抱着胳膊,侧脸枕着手臂,眼睛望着巷口的方向。
时间一点点过去,傅连溪还没有回来。
她又站起来,在巷子里来回走了一阵,又重新坐回台阶。
时间太晚了,她没有办法,只好先回院里。
傅连溪回来时,已是深夜。
他推开门,刚要往里走,就愣住了。他低头看到坐在门边台阶上,蜷缩成一团,抱着胳膊睡着的秦桑,心脏忽然像被什么狠狠扎了一下。
他蹲下身,轻轻握住秦桑的手,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
秦桑在外面坐得太久,手脚都冰凉。
她感觉到什么,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傅连溪在她面前,低低地说:“你回来了。”
傅连溪嗯了声,他一手穿过她膝弯,一手搂住她后背,将她温柔抱起来。
秦桑还有点迷糊,双手下意识抱住傅连溪脖子,她脸埋进傅连溪颈间,他身上熟悉的淡淡沉木香,让她安心。
没有血腥气,没有受伤。
她这才抬头看他,“你去哪里了?京里出了什么事了吗?”
傅连溪没有瞒她,他点头嗯了声,低声道:“陛下重病。”
秦桑一愣,她惊讶地望住傅连溪。
傅连溪将她抱去床边,将她放到床上。他拉住她手,看着她眼睛,好半晌,才低声说:“我们明天大概要启程回京了。”
秦桑乖乖点头。
他们在扬州已经待得够久了,虽然她心里想要一辈子都和傅连溪生活在这里,却也知道不可能。傅连溪有他要做的事,如今陛下病重,朝中局势必定动荡,他自然是要回去的。
她从床上下来,“那我收拾东西。”
她走去衣柜前,收拾衣裳。她一边收拾,一边问傅连溪,“我们明天早上就走吗?家里没有什么东西了,我们明天要不要去买些干粮上路?可以早一点起……”
秦桑话没说完,傅连溪从身后抱住了她。
他双手环在她腰间,将她圈在怀里,头低着,埋在她颈间。
秦桑一动也不动的,由着傅连溪抱着她。
过了好一会儿,傅连溪呼吸的热度洒在她颈间,他低声说:“等事情结束,我们就回来。”
秦桑心中情绪翻涌,她点点头,想到事情结束,他们就又可以回来这里,像这几天一样,过着平静幸福无人打扰的生活,心中便又有了盼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