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呈纪初语微微垂了眼,掩住她的某些猜测。
“查一下初语最近见过什么人?”
霍钧安吩咐。
宋培生眉心拧了下,“怎么了?有什么情况?”
“不好说,先查一查吧。”霍钧安拉了拉自己的领口。
宋培生看着他,“昨晚没回家?”
“”
“衣服没换。”宋小爷很是有些纠结的看着他,“你昨天跟一起?”
霍钧安额角抽了抽,瞪了他一眼,“不是。”
“纪小姐?”
“”
没否认那就肯定是了,宋培生摸摸鼻子一副我懂了的架势退出办公室了。
纪初语跟白彤的说话总是让他觉得,她或许知道了什么,而不是无意间的触碰。
信息来的很快,宋培生将一个人的联系方式交给霍钧安,“纪小姐见过的人中,恐怕属他最特殊。”
“秦绪恒?”
霍钧安蹙眉,“桥康律师事务所的律师?”
“是。”宋培生沉声,“刑事律师,也是沈婕的辩护律师。”
霍钧安猛地抬眼,宋培生轻轻的点头。
男人手掌在桌面上重重压下去,他站起身,“你约一下秦绪恒,我跟他见一面。”
宋培生叹口气,“他说他知道找他什么事情,但他也只是传话人而已,就算是跟你见面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男人额角紧紧的绷起来,“培生,事不宜迟。”
宋培生静静看着他,“你确定?”
男人眸光轻垂,唇线紧抿,他眸光平静看向宋培生,“确定。”
简单的两个字,无波无澜,可宋培生却了解这平静背后的兀定与坚持,以及
“我知道了。”
没有任何的劝说,哪怕宋培生知道这实在不是个最好的时机,这世上的事论智商能力,佼佼者众。可不代表你运筹帷幄就一定可以赢,最关键的问题是每个人的底线不同。
纪初语是他的底线。
人生在世,总是会有很多舍不得。有些人就是会拍在各种浮世名利之前,她是他的白月光,也是他的朱砂痣,长在心脏里,拿不掉取不出。
霍钧安不会允许再出现上一次的情况,他再不想与阎王抢人,所以,有些东西,哪怕亦十分重要,但他也舍得。
纪初语从未想过她会这样心平气和的跟沈婕讲话。
玻璃窗格挡的另一边,沈婕穿着监狱犯人的服装,没有了化妆和服饰的点缀,这个女人平凡的走在马路上都不会让人多看一眼,甚至她消瘦的脸庞和深陷的眼窝有一种特别的苍老病态,让她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两年的时光,似乎把她的所有骄傲全都给磨平了,她的眼神中是死水一般的平静,可在看见纪初语时眼眶还是微微红了。
她指了指一旁的电话,自己率先拿了起来。
纪初语也跟着拿起来。
听筒里安静的可以清晰的听到她的呼吸声,沈婕的嗓音有些说不出的沙哑,“初语,对不起。”
她忏悔的懊悔的却又发自真心的道歉。
纪初语知道,她可能是真心的,可是已经造成的伤害岂是用一句对不起就可以粉饰太平?!
不,没可能的。
她徘徊在鬼门关的日子,雅真痛苦的日子,都将是她们一生无法消除的噩梦。
“我来,不是来听你一生对不起。沈婕,你就是在我面前自尽我都不会有半分怜悯。”
“我知道,我知道”沈婕的声音有些哽咽。
人或许都是这样,有些事不到那个份上,自己就总是一路走进死胡同,怎么样都走不出来。可到了现在,想明白了,但是也晚了。
“秦律师已经把话转告我了,你有什么话直接说吧。”
“你小心白彤。”
纪初语眉心轻蹙,她抬眼透过玻璃面盯着沈婕。
有些话说起来就一拉一拖箩。太长了,又太复杂。
可这些话在沈婕脑子里反反复复反反复复的太久了,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心里演练了多少岁月,终于在今天一吐为快,她用时间线把她与白彤的交织一一讲述,不带任何评价与感情色彩,仿佛只是在叙述一个故事。
是非曲直,由纪初语一个人判断。
对于沈婕来说,这是她唯一能够做的赎罪的事情。
如果时间可以重来,她希望能回到她进娱乐圈之前。
可惜时光不能倒流,人生无法重来。
纪初语把电话放下,她看着沈婕被狱警押回去。
她起身,出来时阳光照的她微微眯了一下眼。
秦绪恒看向她,“谈完了?”
纪初语点点头。
两人出来时,发现宋培生就站在门口等着。
秦绪恒看过去一眼,他转向纪初语,“纪小姐,需要我送你回去吗?”
“不用。”
“那好,再见。”
秦绪恒转身欲走,纪初语望向他,突然开口,“秦律师,沈婕现在,什么情况?”
“判决情况纪小姐应该很清楚才对。”秦绪恒笑笑,没再做其余解释,转身离开。
他知道她不是问的判决情况。但是他不说,纪初语也就没有必要继续追问。
无论沈婕出于什么心思告诉她这些事,纪初语都不关心。
她只关心,白彤。
纪初语看向宋培生,“你倒是来的及时。”
“那是。”宋小爷不痛不痒的笑着,他拉开车门,“纪小姐,我送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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