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到了立春,这周一上班,念稚收到了几份法院传票,无一例外,铭生科技都是作为被告。
心里有些奇怪,林曼珑这阵子一直销声匿迹,只要她不出来作妖,费宸倒是懒得去管她。
这下突然牵扯出这么多的诉讼来,她总是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晚上回去的时候,念稚跟费宸说起这个事儿。
“这几个传票也太突然了,难道她还在向外面转移公司技术?”她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费宸,眉头紧紧地蹙着,努力地想从这一系列的事情中找出一丝端倪来。
费宸放下膝上的电脑,转身,半个手肘撑在沙发上。
见她愁眉苦脸,情不自禁地伸手,压了压她皱着的眉头,没说话。
念稚还在不停地分析:“这种技术侵权的纠纷举证复杂,诉讼周期长,一年半载久拖不决也是正常的,所以她绝对不会是为了钱。”
“也不可能为了遗产,如果为了遗产,直接打遗产官司就得了,何必要大费周章地来起诉铭生科技。”
费宸依旧没说话,只是眼神不动地望着她。
念稚眨了眨眼睛,摸了摸脸颊,“你一直看着我干什么?”
费宸笑笑,点着腕上的表,似笑非笑道:“现在是下班时间。”说完俯身,在念稚一本正经而又严肃的脸颊上亲了一下,“聊些别的,行吗?”
念稚被他亲了突然脸红,“只是想到了,就跟你讨论嘛。”
费宸似乎不太乐意:“难道我们俩在一起,成天只有工作?”
这话问的念稚居然一时无话可说,他俩在一块好像一直都是这样,工作生活分不开。
念稚:“你想说什么呀?”
费宸:“是不是该考虑,工作之外,譬如......以后的事情了?”
以后的事情,念稚想了想,忍不住端坐好:“以后什么事。”
费宸捏着她的软乎乎的手指把玩,说的话虽然听起来是漫不经心的,但每一个字都像是炸/弹一样,在她心里炸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我们住在一起这么久,总是要有名正言顺的理由。”
念稚盯着他的嘴唇,听着他吐出来的每一个字。
费宸的眼睛像是一块玻璃镜子,念稚在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满脸的不平静:“你......你想说什么?”
她紧张的有些结巴,自己甚至都没有发现。
费宸笑着说:“准备提结婚的又不是你,你紧张什么?”
念稚是真的紧张,干巴巴地说:“我没紧张。”
费宸本意并不是拿结婚逗弄她,只是看她的反应很好玩,于是更过分道:“明天去领证?”
念稚没说话,抿着嘴,表情十分严谨地想了一会儿。
就在费宸以为自己过分唐突,得寸进尺的时候,念稚突然开口:“好。”
这倒是让费宸措手不及,怔了两秒后,脸庞骤然轻松快意地笑开。
念稚拍了拍他的手:“我答应了,明天去领证。”
说完从沙发上站起来,临走的时候突然转过身,指着费宸道:“不许反悔,谁反悔谁是小狗!
留下费宸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怔笑。
第二天是周二,一早念稚就跟部门负责人请了假。
睡不着,起了个大早,做了顿丰富的早餐,盯着时间看到了七点,去卧室敲门。
费宸已经起来了,正在打领带。
念稚站在门口,却把眼神移开了。
盯着地面:“早饭做好了。”
“嗯。”费宸沉声应道,低哑的嗓音叫人听得心头一漾。
她悄悄抬眼,迎着晨曦的光,看到了费宸的手指,弯曲的骨节微微突出,正不紧不慢地缠着领带。
费宸本背对着她,听到声音后,侧身:“过来。”
念稚轻着脚步过去,费宸转过身后,手下的动作顿住。
然后低头看着她,念稚顺势又上前一步,将他没系完的领带接着缠上。
她垂着眼神认认真真地系着,努力回忆小学时候打红领巾是怎么系的。
费宸的视线从上往下,看到了念稚那一排密密睫毛下浓重的阴影。
“昨晚没睡好?”
念稚否认:“没有。”
费宸说:“你昨晚起来两次,一次是喝水,一次是上厕所。”
念稚手指尖扣着那个被她打的歪歪扭扭的领带,诧异地问:“你怎么知道?”
费宸将她的手握住,然后捏着她的指尖重新将领带系了一遍:“因为你就睡在我身边。”
他不是一个沉觉的人,念稚在床上细微的翻身他都能知道,更不要说昨晚像烙饼一样折腾了一夜。